狭长的凤眸中出现了少有的探究神色,陆凛看向秦绥帝,想知道六岁的嘉月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他如此评价,甚至觉得她有资格在未来与太子并肩,扛起一国之母的重任。
但这次秦绥帝并没主动往下说,陆凛无法,只得开口问:“她说了什么?”
“嘉月性子如何你如今该比朕清楚。”
用朱笔在面前的这本奏折上打了勾,秦绥帝的神色和语气始终未变,他没再看陆凛,更没说话,留了一室肃然宽阔的静谧给他。
这说一半留一半的还不如不说。
勾唇冷笑,陆凛继续喝水。
人人都敬畏秦绥帝,说他是难得的千古明君,但在陆凛眼里他就是个野心勃勃,披着人皮装圣贤的老狐狸。
李福提着食盒以及药包进来后,陆凛将那正巧凉了些,不算烫嘴的苦药一口饮尽,而后提着药包起身告辞。
这回秦绥帝没阻拦。
陆凛的父亲陆朝是个榆木脑袋,原以为他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一脉相承。
轻叹口气,男人合上奏折,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龙井,视线徐徐落向阳光正好的窗外。
祖父秦襄帝开始便空置六宫,与一人白首,只得一儿一女。
父皇和他亦是如此。
原先秦绥帝还有一个哥哥,但在一次争执中他失手杀死王妃,后又自尽,只留下不到五岁的稚儿一直养在宫中。
而陆凛是姑姑唯一的血脉,十一岁那年才离开京城去往边境。
所以就算父皇和姑姑临终前未曾叮嘱,秦绥帝也会尽到为兄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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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日日做梁上君子,听着嘉月的声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想冲下去将她狠狠按进怀里,但腿脚又被阵怪异的力量拉扯着,迈不开。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而且她也不让碰。
搁在以往陆凛只会觉得自己这样的徘徊毫无意义,且十分愚蠢,但没办法,他习惯了夜里抱着嘉月,原本分床还能趁着半夜爬上去,如今分了家简直要命。
这几日眼睛底下都生了一圈黑影。
离腊月三十,除夕还有不到两日的时候,陆凛蹲不住了。
年前娶个媳妇,结果除夕夜还跟没娶似的孤枕难眠,太他娘的窝囊了。
第33章 嫁 认错
只是他从没说过软话, 就连在芙蓉软帐,缱绻过后也没和嘉月温存过几句。
至多拍拍,摸一摸, 算是哄了。
让他低头服软,陆凛一时还真不会,也别扭的慌。
就在男人烦躁又不得法的时候,耳畔响起熟悉的, 微弱的抽泣声。
他脑子里的想法还没薅明白腿便先动了, 却不小心踢到一块瓦, 发出了异样的动静。
这是陆凛从未有过的疏漏, 放在战场上很可能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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