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有些好笑,人人都觉得他回去帮陆远山,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就说陆远山凭什么?
坐在空荡荡的桌子前,指尖轻轻的在桌子上叩着。
陆远山被两个狱警带着,手上还带着手铐,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丝现下凌乱的贴在额头上。
眼圈泛着青黑,胡子星星点点的冒出来。
陆河从没有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哪怕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他突然一阵的恍惚,或许,母亲在他眼里,远抵不过他的事业重要。
低下头轻嘲一笑,可笑他竟认为母亲在他眼里还是有些份量的。
陆远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眼里竟泛着一丝水光,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来看他的竟然是他这个亏待了多年的大儿子。
陆河一张脸无比平静,他不吱声,陆远山平缓了一会,盯着陆河像极了古惜的眉眼,仿佛要印进骨子里。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嗓音嘶哑的有些可怖。
陆河想到他那个现下正准备带着钱财跑路的夫人,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了。
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但虎依旧是虎,对陆远山忠心耿耿的手下依旧还是有的,外面的事情,他知道的不比他少。
浅浅淡淡的嗯了一声,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空气寂静的有些尴尬。
陆远山说,“这些年顾忌着面子和作为一名父亲的尊严,一直没有真正的给你道过歉。”
陆河眸子幽深,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说,“小河,爸爸错了,早就知道错了,从你母亲离开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再煎熬,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我的人生,最失败的不是现在这场牢狱之灾,而是我没有做好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
他颓废的仿佛一个七老八十将行就木的人,闭着眼压抑着汹涌澎湃的眼泪,牙关紧咬着,肌肉轻轻颤动。
陆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在桌上轻叩的食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外面的狱警敲了敲门,“差不多了,时间到了。”
陆远山站起身,他本就没指望着陆河能够原谅自己,但不可否认,他的内心依旧渴望着他的原谅。
可最终,陆河只是静静的坐着,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平淡无波的看着他。
陆远山肩膀垮了垮,停下往外走的脚步,“以后你结婚了,能告诉我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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