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才学二者皆是旁征博引不相上下,若论立意又各自超出其他学子一大截,注定能够在科举之路上走得更远。那么取中谁做这个头名,变成了而今不得不犯难的问题。
孔教谕来回踱步了两圈,谨慎地开了口:“堂尊推举的那人虽说气魄之上老练稳重,略胜一筹,可咱们毕竟是奉差办事,还是不宜取中胆子这样大的人为头名啊,若是上头瞧见,有所不喜呢?”
“依照我看,如今便让他屈居第二,以待来日。”
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二人皆是年年主持县试,这差事虽不繁琐却要命得紧。一旦闹出什么节外生枝的波折被上头注意到,还会波及自身。
选择那第二位更加中规中矩的学生点做榜首,确实是一个稳妥的主意。
刘大人低头去看自己手中捏着的两份考卷,久久地沉默之后,发出了一声妥协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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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七日,剩下的初覆、招覆、连覆三场考试叫人应接不暇,出了考棚的学生难免身心疲惫,只想蒙头大睡一场。
赵恪自小毅力过人,此时状态倒还算好,倚在马车的侧壁上,含笑听着吴氏的唠叨。
“阿恪,瞧瞧你,脸都累瘦了,此番回家定要好好歇息几日。”
常父迟疑了半天,见他神态不算低落,这才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今科阿恪发挥的还不错吧?”
“名次尚未可知,博得一个府试的名额还算不难。”赵恪一五一十地答话,言辞不骄不躁。
“好好好,那就好,刚巧你大哥婚期将近,咱们家最近可是双喜临门!”常父乐得合不拢嘴,与同样高兴的吴氏一同把赵恪接回了家。
常平婚期将近,哥俩儿近期便也没有去夔州忙生意,都在家中忙着布置娶新嫁娘进门。
乍一进门,赵恪首先同二人打了个招呼,目光习惯性地找寻了一圈。
吴氏自然知晓他在看什么,只好尴尬地轻咳一声,解释道:“阿瑛还在夔州忙着香坊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回来。”
还没等她在心中把那个不负责任跑路的小女儿骂上一遍,便看到赵恪方才还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便是他再迟钝,也察觉出了阿瑛这些日子有些不对。
阿瑛不是个无理取闹的性子,那就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至少眼下看来,吴姨她一定知道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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