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御案之上堆满了弹劾姜不语心狠手辣在江南大肆杀人的奏折,他随意翻翻便扔到了一边,苦笑着与刚刚进来商议选官的独孤玉衡道:“这才刚刚断了他们的钱袋子便上窜下跳,竟恨不得置姜世子于死地,若是他们知道姜世子是女儿身,还不知道该如何炸锅呢。”
独孤玉衡笑道:“陛下胸襟广阔,敢于重用女子,可直追□□,这些人的心胸哪里及得上。只是……陛下可想清楚了?”
“人才难得啊。”皇帝苦叹:“朕这不是也没法子了吗?北狄人虽然暂时停战了,可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反悔,只有姜世子驻守幽州才能震慑北狄。”
北狄人的话不能全信,他们就算是哪天反悔了,带兵打过来,大渊除了应战,也没别的办法给这头野马套上辔头。
正好皇帝也有事要与独孤玉衡商议:“北狄送来的国书你也看了吧?他们的小可汗说要入京,爱卿说说咱们可要把老可汗与二王子还回去?”
这两位最初被俘入京的时候过的战战兢兢,还被扒了衣服送去祭太庙,但转眼间他们父子俩在大渊都住了四年多了,习惯了大渊的气候饮食,竟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各自都胖了一圈,拉出来上马都没以前利索了。
独孤玉衡想到上次宫宴上遇见老可汗父子俩,见人都笑出两张相似的胖脸,差点乐了:“都四年时间了,想来小可汗皇位也坐稳了,不如趁此机会放老可汗跟二王子回去,正好给他添点乱,免得小可汗安稳日子过太久,万一再想打仗可怎么办?”
内乱正好分解对外的战意。
“爱卿几时也成了促狭鬼”皇帝指着独孤玉衡笑道:“你也得问问老可汗答不答应。”
“微臣得闲去问问。”独孤玉衡也没当回事,想来老可汗一把年纪说不定很想落叶归根,他也没理由一直住在大渊京都。
他将遴选出来的江南各州各级官员的名单递过去:“若是陛下无异议,吏部便可以派人了,再说江南少了那么多官员,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呢,得赶紧有人去接手。”
“这事儿倒是耽搁不得。算着日子这边的官员到任,钦差们也该回来了。独孤爱卿与儿子分开数月,很记挂吧?”
“那小子在家也是个闷葫芦,说不了几句话便要去办案子,无趣得很。离开这些日子,微臣倒也没什么感受,就当他在刑部衙门没日没夜办案吧。”
独孤侍郎的勤勉是在皇帝面前都挂过号的,闻听此言不由笑道:“你这个亲爹还真是狠心。”
独孤玉衡不欲与皇帝再谈自家儿子,便诉苦道:“陛下,这些日子微臣回家之时,府门口都堵着送礼的人,逼的微臣不得不从杂役进出的后门回家。还有人在微臣耳边不断提起姜世子之事,陛下预备怎么办?”
“爱卿觉得封侯如何?”皇帝想象一下弹劾姜不语的朝臣的脸色,竟忍不住开怀笑起来:“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了姜世子以女儿之身封侯,会是何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