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古河道内就不太平,天灾人祸令人防不胜防,路霆还为某个骨头硬嘴巴倔死在河道里的官员请过功呢。
路霆气的恨不得砸开老管家的脑子:“下面人糊涂,怎的你也糊涂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以往来江南的钦差都是正经的科举出身,说穿了不过是书呆子而已,空有满腔抱负却不知掂量一下自己重几斤几两。可这次的钦差能一样吗?姓姜的可是行伍出身,她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杭州闹个翻天覆地,敢把苏州官场杀个血流成河,就不惧任何人!”
老管家:“……”
“也是我先前轻敌。”路霆悔不当初:“总想着姓姜的年轻,总以为军功是军中老将怜惜他是姜氏骨血才替他挣的名头。可你细数他当钦差之后的事情 ,可见是个难缠的角儿。”
他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燕子荡的水匪竟是姜不语带人清剿的,当即把手底下人骂个狗血淋头。
老管家也知道这次的事情闹的有些大:“我也早派人送过信,让他们消停点,可这帮眼皮子浅的,见到银子就跟苍蝇闻到臭肉一样,不舍得松口。”
两艘官船在苏州码头装船的时候早就被盯上了,水匪一路安排,直等到了乱石矶才下手。
“现在已经晚了。”路霆头疼的在地上转来转去:“只能赶紧传信过去,让他们老实一点,别再四处惹祸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老管家唯唯诺诺,连连应答:“老奴这就派人去传信,再说姓姜的一时半会未必能查到呢。”
“但愿吧。”路霆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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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不语带着孙川,以及拖油瓶侍郎大人,还有龙虎营挑出来的一部分兄弟,外加车行伙计乘船前往乱石矶。
去的时候是正午,行船靠岸,但见河水湍急,两岸杳无人迹。
孙川急道:“大人,下官真的没有说谎,官船就是在这儿被劫的。”
“孙校尉不必着急。”姜不语让他指出沉船的大约地点,下令商号伙计跳河下去探查。
几名伙计沿着孙川指定的地方往下游搜,在不远处搜到了沉船船身,从水里冒出头:“世子,官船果然已经沉在了河底,不过已经被拆零散,而且船上押送的箱子都不见了!还有……陷在几具陷在河底淤泥里的龙虎营兄弟的尸体。”
当时两艘官船龙虎营的人外加船工有近三百人,结果最后只有河底几具尸体,想来其余人都被河水冲走了。
孙川悲痛万分,只等商号的伙计把尸体摸上来,在河边寻一开阔之地,暂时掘墓安葬,做了记号只等他日再回迁。
在事发地并有寻到水匪的踪迹,姜不语又令船工在河道之上搜出去几十里,仍旧一无所获,仿佛孙川遇上的水匪只是半夜河里冒出来的水鬼般,害完性命便隐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