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月初,姜不言在疼了一天一夜之后生了一个儿子,邓府喜添新丁,除了亲爹邓嘉毓高兴疯了,见人就发赏钱,连邓刺史夫妇也乐的合不拢嘴,对于儿媳妇身份带来的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再说姜不言早与逆犯切割清楚,还是皇帝下旨意允准,而姜不语虽然沦为庶民,却依旧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洗三的时候亲自押着一车礼物前来,大大为姜不言撑了一回面子。
坐在洗三宴席上,姜不语谈笑风声,丝毫没有因为丢了爵位被贬位庶民的尴尬与难堪,邓利云起哄着敬酒:“恭喜舅老爷喜添大外甥!”
姜不语回敬他:“恭喜他叔喜添大侄儿!”
两人举杯:“同喜同喜!”引的席间众人哄笑不已。
邓淦同意结这门亲事的时候固然有些势利,然而等真正经历过风浪之后,他方才觉得,无论有没有侯爵之位撑着,这门亲事都结对了。
当晚,邓大人喝得半醉,被邓嘉毓扶着回房的时候,难得叮嘱儿子:“待得昊哥儿大一点,让他跟舅爷多学学,总归没有坏处的。”
昊哥儿便是姜不言的儿子。
邓嘉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父亲的神色:“那您还生气吗?”
之前他们夫妇被姜不语送走,连给家里报个信都做不到,回来之后引得邓刺史夫妇极为不高兴,若非瞧在肚里孙儿的份上,说不定还在生气。
邓大人语重心长的说:“为父半生为官,见过多少家族在官场上倒了便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机。但世子心志坚定,权势富贵于他不过是过眼云烟,独大难临头却面不改色从容应对的态度,若是将来昊哥儿能学得他舅舅一半本事,也尽够用了。”
邓嘉毓内心复杂莫名——老爹要是知道姜不语是他妻妹而非内弟,还不知道得震惊成什么模样呢。
吃完了洗三宴回来,姜不语便觉得恶心欲呕,高妈妈派人请了舒观云过来,老头手往她腕上一搭,眼珠子都要被吓掉了:“这这这……怎会是喜脉?”
老大夫一生行医,活人无数,不知道见过多少病例,这次却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了,颤抖着手再次按上了姜不语的脉搏。
高妈妈喜形于色,映着满头白发只想念佛:“世子爷保佑,姜家后继有人了!”
舒观云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诊断没问题,又见姜不语与高妈妈喜气洋洋的模样,回想她上次高烧不退,便猜出这孩子的来由。
老爷子从来对姜不语随意呼喝,唯独这一次格外温柔,连声音都低了两度:“你你你……你最近可别再舞刀弄枪了,小心动了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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