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菲一颗心全系在姜不语身上,好几次去探病都被姜不语一再嘱咐:“我只是染了伤寒, 过得几日便好了, 你还是别过来了, 省得过了病气。”还嘱咐她身边的人:“幽州冬日天气寒冷, 你们侍候的人都多用点心,别冻着了少夫人。”
至于独孤公子,当年是名满京师,长的也不错,但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未曾关注独孤公子的风采,又向来跟府中姐妹不和,她们私底下议论京中长得好看的未婚儿郎也不会带她旁听——长得再好看,也与她无关。
她无意探讨独孤默在幽州城中的牵挂,反过来还劝奶娘:“独孤府与咱们赵家势不两立,管他牵挂谁,跟咱们也毫无干系。”
奶娘对自家姑娘的迟钝几乎有些痛心疾首,旁敲侧击无效,她决定下一剂猛药:“若是……若是独孤公子的牵挂是咱们爷呢?”
赵芳菲虽然讨厌独孤家的人,但事关姜不语还是很宽容:“奶娘既然说独孤默自来到幽州便在爷房里侍候,爷还病着他不肯离开,也算忠义长情,不忘旧主。他既要回京任职,牵挂爷也正常。”情人眼里出西施,姜不语在她眼中便是完美的夫郎,任何时候总忍不住要夸几句:“夫君为人重情义,对他应该照顾不少,他才肯尽心尽力服侍夫君!”
奶娘宛如对着一块木鱼敲了半日,能听到自家小主子脑中空空作响,连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她决定点明:“……京里曾经传过一桩风流韵事,说是康王府的世子极为宠爱一名俊俏的少年,那少年是他房里的小厮,两人形影不离,行走坐卧都在一处。”在赵芳菲迷茫的眼神之中道出最后一句杀伤力极大的话:“两人俨然夫妻!”
赵芳菲睁大双眼,呆呆望着她,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将奶娘的各种提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啊——”的一声捂住了嘴巴,眼神里全是受伤之意。
奶娘成功提点了自家姑娘,却也替她难过:“我原还想着小姐嫁了爷,总算是躲过一劫,谁知……”谁知却败在一个男人手上。
两人成亲多时,却至今未曾合房,她曾细心观察过姜不语注视着自家小姐的眼神,全无一点夫妻之间的情意,反而如同见到同族的妹妹般亲切,还不及与独孤默眼神相对的默契。
有了奶娘的提醒,赵芳菲再去探病便留心起来,这才发现自家夫君与独孤公子之间有种奇怪的氛围。
姜不语抱怨躺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独孤默不经询问便扶起她,替她捶背;姜不语嫌弃点心太甜,咬一口便递了过去,独孤公子毫不嫌弃将剩下的半块吃了,还挑衅的扫了她一眼,惹的姜不语想踹他——其大胆逾距的行为,若是在赵府恐怕要被拖出去打一顿!
赵芳菲在明轩堂主屋卧房坐着,远远瞧着两人打打闹闹,竟恍惚有种错觉——她仿佛是闯进了别人家夫妻的卧房,亲眼见证了一对恩爱夫妻的相处日常。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温柔只是他爱的影子。
赵芳菲含着泪回房,扑进奶娘怀里大哭,亲眼见证了丈夫眼神里全是别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少女的芳心碎了一地,只觉天都塌了。
“奶娘,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