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默也顾不得生气,越过哭哭啼啼的姜少夫人,凑近了细瞧,见她眉头拧的死紧,醒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烧起来意识全无,把肚肠里打的死结全都照搬到了眉头,心里暗骂一声,习惯性的伸手在她额头摸了一把,烫的惊人。
舒老爷子被赵芳菲哭的头疼,到底说一句:“这小混蛋跟野草似的落哪里都能长,一时半会死不了,你哭什么?”又不无忧虑的补了一句:“不过这么着烧着也不是个事儿,烧个三两日降不下来,说不得就要烧成傻子了。”
赵芳菲本来有收声的趋势,听到这话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李恪不无惋惜:“我还想跟他请教幽州大营的治军之法,要是烧傻了……”被独孤默横了一眼,把半后句吞回了肚里。
舒老爷子催促高妈妈:“无关人等请出去,脱衣服擦酒降温,一会准备药浴。”
赵芳菲哭归哭,还牢记着妻子的责任,上来便要解丈夫的衣裳,被高妈妈拦住了:“这等粗活哪用得着少夫人。”
舒老爷子心领神会,道:“少夫人力气不够,还是先出去在外面候着吧。”他打眼一瞧,也不管李恪是哪位,催促道:“都出去,阿默留下。”反正这小子是小混蛋内定的人,别看她现在玩什么假凤虚凰的把戏,不过是情势所迫,迟早要把这小子招赘回来。
赵芳菲的丫环扶着她往外走,她的眼神还粘在昏睡的丈夫身上,到底被扶了出去,李恪也紧随其后,房里人全部清了出去,只剩下舒观云与高妈妈,外加床前站着的独孤默。
高妈妈张口想解释——阿默的亲爹当了首辅,他要回京任职,上次讲过的不作数。但当着独孤默的面不大方便。
她犹豫的瞬间,独孤默已经上前三两下扒了姜不语的外袍夹袄,只剩贴身中衣,若是她醒着大约会跳脚指责他的大胆,不过这会儿人事不知,独孤默报复性的想,反正他这辈子准备跟她死磕到底了,你愿意陪着赵芳菲过小日子,我也不怕跟你干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舒观云背身坐在桌边开药浴的方子,头也不抬的催促:“赶紧把衣服脱了,前胸后背四肢都用烈酒擦一擦,一会儿药浴熬好了,你我都是一把老骨头,可抱不动这小混蛋,让阿默服侍就好。”
他老人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注本职工作,只除了姜不语的事情能让他分心,旁人的事情于他何干?至于独孤家族的宦海浮沉,他连听都没听过,尚不知流放犯人独孤默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前程大好的阁老府长公子。
高妈妈只得上前去,当着独孤默的面将人扒光,冬日穿的厚实,姜不语久不入军营,胸前束胸缠的结结实实,不怪她一遍遍想要扯胸口,原是裹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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