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溱溱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吐出一句含混的话:“可是儿啊,弑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金不畏被“弑父”俩字给刺激的更坚定了杀心,双眼里爬满了蛛纹般的红血丝:“他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是定北侯!我是定北侯府的大公子!”
那是他引以为傲的身份,谁想要扒下这层皮,他就让谁死在眼前!
苏溱溱从来没见过儿子这副模样,全身都哆嗦了起来,如同一片风中摇摆的叶子,带着哭腔说:“可是你后背的胎记跟他一模一样……你的眉毛眼睛耳朵全都随了他……我当年跟你父亲之前就已经有了你……”
“那又怎么样?”金不畏发现人一旦下定决心要杀人,连鬼神都无惧:“娘,你清醒一点,我只能有一个父亲,那就是定北侯!姓孙的他必须死!”
他以前怕上战场搏杀是因为自恃身份高贵,并不需要如同普通士兵那样搏前程,万一磕着碰着得多疼啊?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不能除掉孙春愈,母亲尚有不离不弃可依靠,或者定北侯会瞧在以往的夫妻情份上留她在府里,可是他呢?
他这个野种呢?
金不畏不敢赌。
他习惯了算计,被逼至绝境也要权衡利弊,在明知隐瞒无望的情况下,当然是尽快除掉祸患。
“娘,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好。或者……”他那长久不怎么开动的脑子在危及自身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灵光:“既然你能见到他,说明你们私下有联系,你帮我约他好不好?”
孙春愈没想到逼一逼苏溱溱效果竟然意外的好,那贱人竟然在他约定的茶楼掌柜那里留了口信,说要让他跟儿子当面谈。
儿子哎!
为了给便宜大儿子一个好印象,他特意换了新的袍子,还叫了个梳头娘子将头发梳的油光水滑,下楼的时候遇到客栈的伙计,伙计夸他:“孙爷今儿收拾的真体面,可是要去会客?”还得意的向伙计夸耀:“要去见我儿子!”
小伙计嘴甜,夸人都能搔到痒处:“观孙爷的长相,您儿子定然生的一表人才!”
孙春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跟伙计借了个灯笼,踩着飘飘然的步伐踏出了闻记客栈,向着约定的地点走过去。
辛惭收起桌上碗碟端回厨房,汇报刚刚得来的消息:“哥!哥!姓孙的说要去见儿子!”
辛诘装了一肚子的北狄细作联络方式,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别开生面的联络暗号,暗暗怀疑这人跟世子有一样的癖号,都喜欢到处给人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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