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安不可置信:“侯爷, 您连北狄人的话也信?”
金守忠:“……”
这话金不语说过,当时金守忠就跟猪油蒙了心似的,被窦卓撺掇着把嫡子下了狱,等厉安反问出来,他才觉得自己此举有多失算。
再说——窦卓的儿子还跪在地上,敢给世子下药,谁知道窦卓背后对他有没有非议?
金守忠对窦卓很是信重,一直视为心腹,可是被局外人厉安喊破,他如梦初醒,心里对窦卓也生出了疑心。
窦卓一直教唆暗示他对世子下手,除了因为长女的婚事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企图?
金守忠自己就是心眼比较多的人,本来与营中诸将的信任也是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纵然如此也还是在营里明里暗里洗过多少次牌,将当年忠于姜氏的人都排挤了个七七八八。
疑心生暗鬼,他以己之心度人,瞬间就打破了对窦卓的一贯信任,顺带着看窦路的眼神都不善了。
窦路与他阴冷的眼神相触,瞬间打了个冷战,张口便喊:“冤枉啊侯爷!”大公子不是说世子一向不得侯爷欢心吗?怎的侯爷瞧着他的眼神很凶呢?
厉安道:“末将与世子及祝俨锋的的确是分开走的,但祝俨锋死的当日却在北狄镇子上撞上了。当时世子恰掳了那北狄小郡主到达镇子的一家食店,我与两名兄弟也刚从北狄王庭打探消息回转,准备去右贤王的地盘上转转,就遇上世子带着人逃命,被北狄三王子堵在了食店。当时祝俨锋被三王子抓住,为了威胁世子一刀扎在他心口毙了命。”
他已经知道了世子在大牢被人下毒,祝俨锋又欲置世子于死地,先隐下此节不便多说,留待日后查证。
与他同行的两人也为世子作证:“世子当时受了伤,带着个不会功夫的少年,还有那位北狄小郡主。侯爷有所不知,小郡主与三王子定有婚约,她不但是左贤王的掌珠,还是三王子妃,世子不但无罪,还立了大功。”
厉安:“只是末将没想到,世子立此奇功,回来却被投进了大牢,侯爷也不怕寒了斥候营众将士的心?末将等人拼却性命前往敌营打探消息,侯爷却信北狄人的指证都不肯相信自己人,这让末将等人往后出营执行任务,还如何敢自专?”
卜柱头一个嚷嚷开来:“早说了那北狄小娘们憋着坏,侯爷非要听信窦将军的话,将受伤的世子下了大牢不说,连世子身边的小厮都吃了十军棍,也亏得那小厮硬气,不然骨头软些的当时便要反咬主子一口!”
舒观云从中午坐到了傍晚,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消息,下毒的人揪了出来,连带着世子的污名也被雪洗,他也不哭老侯爷了,哼哼道:“窦大将军一面教唆着侯爷严惩世子,一面又派自己儿子给世子下毒,可真是好计策!”
他不怕窦卓,什么话都敢说,不想厉安听了此话若有所思,暗想祝俨锋所为,怀疑他欲置世子于死地,难道也与窦大将军有关?
不说厅内诸位将军皆若有所思,也有心思缜密的开始反思平日与窦卓可有结怨,可别让他找机会给自己背后插上一刀,也有家中夫人婉拒了窦夫人上门提亲的,已经暗自警惕起来。
万喻道:“既然世子是清白的,不如侯爷下令放人?让世子一直住在牢房里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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