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勾起回忆。十八岁,凌安睡在堆满颜料和石膏的画室里,从早到晚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赖诉、徐梦、陈兰心和阿猫阿狗。
心脏在胸腔里亢奋像情绪失控……
尽管如此,严汝霏条理却依然冷静清晰,逐条分析着凌安这么装可怜的意图,就因为他和丽莎约会传出联姻风声?
他根本不可能和那个女人结婚。为了这事凌安还特地订了戒指求婚试探,就那么不相信他?
“你该去医院,别病倒在我家门口。”
他伸出手,隔着一层窗玻璃,碰到凌安在雪中的身影。
凌安心跳沉沉,看了眼屏幕,通话已经被挂断。
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间隙之间另一个号码拨入,宁琴。
她说:“我就知道……你发什么疯啊?这么冷的天……我看见你了,他不开门还是不在家?上车,别等了。”
“他不接我电话。”
“你们闹掰了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找个听话的不行吗,你图他什么?一个不知道出轨了没的……我快到了,车开不进去,你走出来。”
“林淮雪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淮雪是谁?”
她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凌安不禁埋怨:“零点过了,今天是一月二十三日。”
林淮雪在忙什么?
他死了吗,竟然不出来开门。
这个念头令他骤然晕眩反胃,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勉强自己继续思忖。
林淮雪接不了电话,这个号码也不是他的,是严汝霏的号码。
在今晚之前,他与严汝霏可以像从前复刻与林淮雪在一起时的生活:在落地窗前庆祝新一天到来,接吻,天亮了一起做饭。
然而根本做不到,对着严汝霏总是渐渐失去耐心,能为林淮雪做的事情,面对严汝霏就不耐烦。
宁琴下了车,匆忙奔向凌安的位置,只见他失魂似的站在树下,微微仰着下巴,往上看,眼神阴郁缱绻。
她顺着目光,见到门里的一栋别墅。这里是严汝霏的住所。
宁琴不免讶异,凌安动了真心?
她上前将他往回拽:“你跟我上车,有事明天再来。”
“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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