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看过去,眸色浅、眼尾长,睫毛低垂,无端显出些恶劣冷漠之外的惊艳。
“不必客气,应该的。”
凌安微微一怔,却是笑了。
他总是能找到细枝末节的相似之处,但那不过是无济于事的找补。
剧院门口正淅淅沥沥下雨,空气潮湿混杂泥土的气息,车水马龙喇叭声鸣。
剧院建在老城区,得穿过斑马线到对面进入地下停车场,凌安今日没有带上司机,只得亲力亲为,等他将新买的宾利开出来,往剧院门口看了眼,已经不见严汝霏的身影。
大概是走了。
他如此判断,盯着前方转动方向盘,不料突然一股冲击力猛地砸在了右侧车门,毫无防备,耳畔猛地灌入巨响和尖叫,视野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时,视野被/干燥苍白的医院天花板填充。
竟然没死。
按住滞留针,凌安扶额昏昏沉沉坐起来,按了铃,进门的护工连忙往外面喊了声:“凌先生醒了!”
见他病恹恹的,也不说话,她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什么时候办出院手续?”
凌安低头看手机信息,明天还有一个重要会议,缺席实在麻烦。
护工与他说了检查结果,手部骨折和低血糖,检查了一遍他上夹板的左手,说:“陈女士刚才来过,希望你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没必要,我弟弟来了吗?”
“陈女士说他现在在外地,一时赶不过来。”
凌安点了点头:“我等下就出院回家,麻烦您了。”VIP病房的医生护士推开门进来,为他检查了手臂的肩膀的大概情况,确认可以出院。
“你是刚到还是还没走?”
说着,凌安合上衬衫,将纽扣一颗颗系好。
病房门边,高挑男人的目光逡巡于缠着绷带和夹板的手臂,语气平淡:“我隔着一层窗玻璃,看到你的车被撞上。”
与死亡失之交臂,就差一点点。
在他看来,凌安死了,游戏就缺了一半。
“我理解你的心情,看见讨厌的人出车祸确实应该高兴。”
“我不讨厌你。”
严汝霏坐在他床边。
凌安没心情和他黏黏糊糊:“刚才还没醒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原来在地府里走一遭真能想明白很多事。”
严汝霏没有问他想通了什么,兴趣寥寥:“陈董以为我是你的朋友,我们在病房外面聊天,原来她在六月份已经庆祝过一次生日了。”
凌安才回忆起自己在画展买画,说打算送给母亲做礼物。
然而陈兰心的生日早就过了。
凌安思忖了片刻:“这件事我可以解释,没骗你。”
“我知道你打着这种幌子,毕竟你根本无所谓那些画,只是想向我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