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多言,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周霁佑简直要厌恶死他这副沉默寡言的脾性。主播和记者不都当得游刃有余吗,怎么一到生活上就话少得像嘴巴贴了封条?也许也许他只是对她无话可说。
心中一生出这种猜想,情绪就像瞬间鼓胀的气球,稍微再给它一点压力,便会炸得四分五裂。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活该,活该追不到她。
她再次掌心下压去扯他箍着自己的手臂,松开,我要下车。
沈飞白微怔,低头看她:到站还早。
她没好气:谁规定一定要在家附近请你吃饭?
他静了一秒,没回应,扣在她腰间的手垂落下来。
周霁佑立刻后退半步,孰料,不知踩上了背后谁的脚,虽然那人并未开口责难,可她心头的烦躁感一下加剧,气球砰地炸裂。
抱歉。飞速道完歉,她从中间乘客的背与背之间缓慢穿行,候在车门,等待公交在下一站停车。
沈飞白不动声色地护她身后,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冷静得可怕,他知道,她正憋着火,这火,是针对他。
可没有任何办法,他故意的,故意惹她生气。
她还能因他动怒,至少他在她眼里还有存在价值。哪怕,价值为负。
***
一下车,酷暑的热气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不容抗拒地包裹全身毛孔。
周霁佑快步往前,经过地下通道,经过斑马线,远远看见一家日料招牌,凉凉地瞥身侧人一眼,一言不发就自作主张地朝目的地走去。
开了一间小包厢,面对面席地而坐。
三文鱼刺身、三文鱼腹、活生蚝刺身、活赤贝、醋味海蜇、牡丹虾点了一堆他不能吃的海鲜。
沈飞白安静听她点餐,每听到一个,目光就深沉一层。
她有意的,有意报复。他吃海鲜,皮肤过敏。
等穿和服营造日料气氛的女侍应生退出包厢后,周霁佑眉间笑意绽放,玩味地觑着他,说:怎样,我够大方吧?这一顿花销出去,我可得大出血。
沈飞白平和的视线在她坏笑的脸上定格:你大可以换一种方式。
周霁佑佯装听不懂,给他斟上一杯清酒,嘴角含笑:说什么呢。看你吃得开心,我就开心啊。
他指腹轻轻摩挲杯沿,睫羽微垂,低声:你开心就好。
周霁佑正给自己倒酒,听闻,手一顿,心里突然就没了一丝情绪,静谧无声。
食指无意识地沿拇指的指背滑了半圈,她放下酒壶,笑容悉数收敛,面无表情地凝向他:你别总来烦我,我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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