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言微微侧头,对邵茵道:“你先回家吧,我家访完就下班。”
邵茵:“你今天站了那么久,今天隔壁老师请假,还是你代的课……”
她有些生气,替容斯言不平。
容斯言温和好说话,工作负责,教书耐心细致,有时忙起来连午觉都不睡,她都看在眼里。
现在可倒好,人善被人欺,不仅工作时间填得满满的,连休息时间都要被挤压了!
无良家长,素质低下,贪心不足蛇吞象。
校董了不起么!
然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语文老师,没背景没地位。
要不是学历够好,毕业于985高校汉语言文学专业,连立藤的门都进不来。
只能咬着下嘴唇,眼睁睁看着容斯言上了陈岸的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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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笛坐在轿车后座,看见容斯言上来,表情有些扭曲:“容老师,今天接着家访啊?”
容斯言:“嗯。”
后座很宽敞,原本一人一边,但是唐小笛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下意识抱紧了腿,脚踩在座椅边缘,有些不安的样子。
陈岸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脚。”
唐小笛立刻把脚放了下来。
陈岸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而这显然也是父子俩交谈的日常状态,因为陈岸寡言少语,唐小笛习惯了观察父亲的眼神行事,听到命令也会立刻执行。
容斯言职业病犯了。
虽然身份和资料是假的,但是为了不露出马脚,他进校前的的确确是研修了教育心理学的。
“对小孩说话不要这么严肃,”他轻声道,“小孩会有畏惧感,时间长了产生心理隔阂。”
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他在干什么,替陈岸教孩子吗。
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多说一句话就多了一分暴露的危险,还忍不住多管闲事。
他凭什么去管陈岸的孩子,还指责陈岸教育方式不对。
以两人现在复杂尴尬的关系,陈岸指不定要讥讽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承认自己是郁风晚了?”“真当自己是孩子爹啊”。
然而陈岸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竟然没反驳也没嘲讽。
容斯言想了想,应该是有小孩在场的缘故。
看来陈岸还没有那么疯。
虽然不知道陈岸为什么对“郁风晚”那么耿耿于怀,但是陈岸多理智一分,对他就越有利。
或许将来实在纸包不住火的时候,他可以对陈岸说出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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