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影心下一动，缄默片刻，略过这个问题，开始没话找话：“去看看那个什么水车会吗？”

丰挽玉收回目光，顿住脚步，忖思片刻，点头道：“好。”

如果那个水车会真的管用，那他也看看，他此刻的内心，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

月在中空，大河之畔人头攒动，弟子云集，远远望去，只见河面中央升起一座约莫有七层楼高的大水车。

大水车出现后，河的另一面迷雾蒙蒙。

一个艳丽的女人出现在了这片迷雾之中。

她乌发如墨，一身绿色罗裙，臂间披着一条外袖。

“我姓李，名赏，各位俊男美女好啊，大家有没有人想要看看自己的心啊，只需要走上这水车，随着水车进入迷雾，就可以看清你们自己的内心，只要一两银子，就可以办到。”

李赏说完，河畔几千个弟子争着抢着付了钱。

顾长影目光灼灼的看着身畔的丰挽玉，问道：“敢不敢和我一起进去看看？”

丰挽玉看着顾长影略微挑衅的眼神，一笑，道：“怎么不敢。”

想要测试的弟子们排着一条长队，他们二人随着长队一前一后缓缓移动到那绿衣女子面前。

“您好，我们一起的。”丰挽玉走在前方，他对着绿衣女子说道。

“小公子，我这水车一次可只能过一个人哦。”姓李的绿衣女子浅浅一笑，露出皓齿：“不能作弊的。”

丰挽玉连道抱歉，他和顾长影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先去吧，”顾长影笑道：“谁先谁后都一样。”

“也可。”反正只是个测试，丰挽玉也不打算与顾长影争些什么，他和他，谁先看到都是一样。

丰挽玉向前走了两步，顾长影又突然叫住了他。

“喂，无论你看到了什么，出来都要如实告诉我，不许耍赖。”顾长影放肆一笑，难得在外面露出少年人的骄扬神态来。

“彼此彼此。”丰挽玉也不知他在和顾长影较什么劲，但是男人的胜负欲让他不想服输，他看了顾长影一眼，转身对着绿衣女子交了钱。

绿衣女子拿了钱，玉手一转，一股大风平地从丰挽玉脚下凭空出现，那股大风托起丰挽玉，带着他一路飞到了水车上的一格。

许是施了仙法的缘故，水车明明浸入海中，所有的格子内竟然都是干燥的，没有一滴水。

水车一路带着丰挽玉朝大雾中飞去。

身子进入大雾的那一瞬，丰挽玉感觉眼前一片亮白。

等他再度恢复五感时，世界苍茫一片，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块飞石上，飞石的四周是没有边界的时空，而他的面前不远处，凭空立着一面镜子。

“少年人，你想问什么，只可以问我一个问题。”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开口，神态与自己完全判若两人。

“我与顾长影，究竟是什么关系？”丰挽玉没有思考，直接问了出来。

他实在是百思莫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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