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渠色双腿力一脱,径直往下坠去,惠玉琪眯了下眼,提溜着灰鼠色外褂的手顿时又使了些力气。
“偌大的卉春楼,如何就能没了!”,惠玉琪紧靠向满是惊慌的清秀面孔,阴厉道,“莫不是你私逃,故意编排出来唬我的。”
“千,千真万确啊”,渠色看着近距离泛着凶光的瞳仁,猛的一颤,赶忙辩道,“昨个半夜,大理寺少卿亲自上门贴的封条,卉春楼现下正空荡着呢,小姐若是不信,自去一探便知,奴,奴家就算是要唬人,也不能拿这种一查就知是谎的事,来诓骗小姐啊--”
看这小奴表情似不曾作假,莫不是卉春楼是东吴据点的事,竟让魏帝给发觉了?
惠玉琪抿了下唇,绷着脸将手一松,垂眸看着地上不断后移的灰鼠色身影,沉声道:“好好的,大理寺何以会查封卉春楼,你最好一字一句的,都给本小姐交代清楚,不然--”
惠玉琪上下瞅了眼渠色,冷冷道:“你是经历过调*教的,该晓得卉春楼暗牢的威力,莫要让本小姐再费口舌。”
她,她怎知卉春楼暗牢!
渠色身形一滞,赶忙道:“是刘左相,是刘左相,昨晚,绮香源饮宴,她,她突然暴毙,所有人都乱了套,事发不过一炷香时辰,当下便捅到了大理寺,这,这才有羽林卫包围卉春楼一事,当,当时哄作一团,奴家也是没了法子,才逃出来的。”
刘左相?
她不是一贯喜独个来卉春楼寻欢嘛,怎得突然邀了友,都说人多眼杂,究竟是谁选在那种地界对人下手,莫不是算计好了要栽到卉春楼头上?
这到底是冲着刘左相去的,还是为着自个来的?
惠玉琪沉吟半晌,不断变幻的神色,看得渠色胆战心惊,这,这莫不是在想着如何处理他吧?
“惠,惠小姐,奴家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了,是,是否…”
惠玉琪凝眸,盯着渠色,蓦地笑了:“你想走?”
月色西沉,延芳阁道道帘幕低垂,遮掩的密不透风,一丝光亮都不曾露,吟哦婉转处,却是烛火通明,绸衣散乱,铺陈延展着直往床榻而去,竟是无一件完好。
“陛,陛下”,芳贵君汗湿满颊,疲力道,“侍,侍不成了,您,您就饶了侍吧。”
“怎么,不喜欢朕给你的生辰礼?”
“侍,侍自然是欢喜的”,听着耳旁暖风拂过,芳贵君赶忙垂首,娇颤道,“只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侍怎能为了,啊,一,一己欢娱,而,而误了北魏朝政。”
“芳儿,还是这般明事,真叫朕爱不释手”,栾凤浀一下松了手里的腻滑,仰靠在软枕侧,“你若一直如此,后宫之地,便也容得你这朵解语花,永盛不衰。”
“陛下~”,芳贵君窃喜着,侧身靠向软枕,“多谢陛下恩赐!”
“只是--”
栾凤浀一下掰正白嫩下巴,使力道。
“永安侯府,可不是你一介三品县令之子,可以肖想,莫要再--,自作聪明。”
方才还惊喜的神色一下惶惶呆滞下来,微白的唇畔再无先前的鲜红,只被磕的残余齿痕的豁口,还渗着丝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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