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辞看着面前的少女,破天荒地感觉眼底发热。他曾经十分看不上男人哭哭啼啼,直到今日才明白,原来只是情未到深处。
江少辞伸臂,紧紧抱住牧云归。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样幸运,侥幸不死,还有机会遇到这么好的她。在天绝岛时,他一边防备一边又忍不住被她吸引。到无极派后,他们两人一起上课练剑,一起出门历险,无论做什么身边都有另一个人。江少辞习惯了这种生活,还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屡屡破例,是因为牧云归乃一个难得顺眼的同伴,他当然要保护她。直到去了殷城,他们两人躲在桓曼荼床底下,身体反应让江少辞猛然意识到,她和以前那些同伴都不一样,她是个女子。
容玠最后的话给江少辞带来很大冲击,他在流沙城时一直在想,容玠和桓曼荼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他和牧云归会不会重蹈覆辙?霍礼一语道破,江少辞还很不高兴,最后他被自己一步步逼到绝境,终于承认,她是他无法规避的弱点。
爱之则为之计长远,他不能只图自己痛快,他必须考虑牧云归的未来。言适、霍礼、言语冰的下场一直在折磨江少辞,北境根深蒂固的血统偏见,他和慕家的嫌隙,他身上的血海深仇……每一样都像山一般压在江少辞心上。慕策那日的话,只不过加了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他试过放手,幸而他喜欢的姑娘远比其他人坚定、通透、勇敢,如果不是牧云归昨夜那番话,江少辞可能也要像容玠、慕策一样痛失所爱,等醒悟时才后悔万分。
江少辞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后,终于拿定主意,如果前方有山他就移走山,如果前方有海他就填平了海,如果敌人强大,那他就比敌人更强大、更谨慎。他唯一怕的只有她,只要她愿意点头,无论山海星河,江少辞都愿意奔赴。
江少辞紧紧抱着牧云归,这一刻他无比感谢上天眷顾。世人说他得天独厚,可是资质、入星脉、气运他都不在乎,他唯一感谢的就是命运将牧云归送到他身边,哪怕他为此沉睡了一万年。
两人静静相拥。江少辞抱得很紧,牧云归只能靠在江少辞肩上,这个姿势腰部无法借力,牧云归渐渐觉得腰酸。她轻轻碰了碰江少辞的衣服,江少辞感觉到,连忙直起身,紧张地问:“怎么了?”
牧云归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这样有些累。”
江少辞不情不愿放开牧云归,扶着她躺好。牧云归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你为什么要等到恢复玉衡境,这个时间有什么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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