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致远一怔,虽然无法证实,但他立刻就觉得这是真的。桓致远长叹一声,莫名感怀:“一万年了,他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桓致远既是最了解他的朋友,又是害他身败名裂的仇敌。江子谕好不容易活着从封印中逃出来,任谁想他都该是一副阴鸷仇世的模样,躲在阴影里不修边幅,整日疯疯癫癫念叨着复仇。结果所有猜测里,唯有复仇这一点押中了。
他回来了,但不阴暗也不偏激,而是给自己报了个名,以弟子的名义大张旗鼓走入少华山,他甚至连容貌名字都没变。桓致远都不知道该说他狂妄还是幸运,一万年前他那么大的名气,连黄口小儿都能说出江子谕的事迹,他竟然还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更讽刺的是,桓致远还真没有发现。
短短片刻,江子谕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呈现在桓致远面前。桓致远一项项划过:“阵法概述,魔物志,启元通史……他还真把自己当弟子了?”
桓致远一一浏览过江子谕的课表,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剑法基础”。看玉牌中的记录,江子谕去上过这门课,甚至还有几次随堂测试的成绩。
桓致远忍无可忍,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名贵的灵木桌瞬间碎成齑粉:“欺人太甚。”
比仇敌活着更气人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他们严阵以待,而对方压根没放在眼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招摇过市,寻衅滋事、逃课打架一样没少。他们到处寻找江子谕的时候,江子谕本尊就待在大本营里,好整以暇看他们乱转。
桓致远不想看下去了,再看一会,他非得气死。桓致远挥袖将东西收起,一瞬间恢复成威严深重的掌门模样。他叫弟子上来,问:“江少辞现在在何处?”
弟子不知道掌门为什么突然问起一个外门弟子,他下去查了查,回来禀报:“他前段时间去殷城了。”
桓致远一怔,飞快和詹倩兮对视一眼:“殷城?”
“是啊。”弟子回道,“他们早就出发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下海了。”
桓致远和詹倩兮的脸色都变了,江子谕是跟着无极派的飞舟来到大陆的,按理,他不该知道剑骨的埋藏之地。江子谕去殷城,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
桓致远不敢想下去,他立刻下令,说:“召集云舟立刻返回,中途不要停歇,一个人都不许放下去!”
云舟去时欢声笑语,等回来的时候,百人中活下来的不足五分之一。云州上气氛沉闷,大家都想着心事,没人注意云州行进快得反常。好容易到了少华山,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鲜花掌声,而是一排排冰冷的刀剑。
外门弟子愣住,诧异问:“怎么了?”
可惜根本没人回答他们,弟子飞快把云舟上下检查了一遍,下来后在桓致远耳边低语:“掌门,并没有画像上的人。”
桓致远怕惊动江子谕,并没有给云舟上的人透露消息,结果扑了个空。桓致远厉声质问领队之人:“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