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不要我……你没有不要我……”她像是崩溃了似的喃喃在他耳边念着。
她的依赖和渴求使厉宵行感到些许满足。
但那满足在想到“纪繁音”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总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
纪繁音也不是无敌的。
厉宵行这么想着,将额际掉落下来的半湿头发拂开,轻拍纪欣欣的背:“需要补个妆吗?这样上台不太好看。”
纪欣欣用力点点头,嗯了一声,看起来特别乖巧。
这份乖顺一直延续了下去。
两人早就决定订婚之后就开始同居,回到厉宵行的房子后,带了两分醉意的纪欣欣在范特助关上门离开后就立刻开始为厉宵行宽衣解带。
厉宵行不良于行,双腿派不上用场,各套房内配备的都是残疾人专用的设施,纪欣欣将他带去床上竟也没有太费力。
她绝望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献给了厉宵行。
从头到尾,主动的人都是她。
而厉宵行却整晚都显得有点漫不经心,直到睡前,他轻轻抚摸着呼吸不顺的纪欣欣背后发丝时,脑子里想的也是另外一个人。
他想到纪繁音曾经对他说过“或许你在意的只是‘得到’这件事情本身”,又忆起下午时纪繁音问他“以前喜欢纪欣欣有十分的话,现在还有几分”。
……纪繁音太了解他了。
从第一次……不,从希腊回来后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好像一眼看穿了他。
厉宵行想着想着,用舌尖抵了抵隐隐发痒的上颚。
“欣欣,”厉宵行轻唤怀中人,“你爱我吗?”
“我爱你。”纪欣欣毫不犹豫地回答。
厉宵行的手指插入她的头发,轻轻捏住她的后颈:“嗯,我也爱你。”
但也爱另一个人。
……
订婚当天的晚上,厉宵行做了个梦。
梦里的光怪陆离他记不太清楚,醒来时只余下了震惊愤怒懊恼的情绪。
梦境留下更为存在感强烈的礼物是别的东西。
――厉宵行是因为双腿的剧痛而从梦中惊醒的。
厉宵行觉得哪怕是十几年前、事故发生的那一天,他的双腿也不过就痛到这个地步而已了。
醒来的瞬间,厉宵行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他一边推醒纪欣欣,一边费力地让智能管家立刻打电话给范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