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抬眼,眼中干净剔透,没有半分感情。
像是六根清净的神仙。
可这冷漠,又与真正有天人心性的郗鉴雪不同,带着一种遍历生死的沧桑与通透,夹杂着刺骨的寒,瞬间便能将人冻结。
容凤笙若有所思,“你去云寰做什么呢?”
他有点怔,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晶,忽然五指收紧,死死地攥在一起。
“我感到痛苦,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他们说,云寰有令人不再痛苦之法。”
“令人不再痛苦之法?”
他们相视一眼,容凤笙更加觉得这少年古怪了。
谢玉京却笑了,他挑着眉,调子拖的慢悠悠的,“要想忘记痛苦,唯有忘情。情与爱,是世上万物最大的软肋,若是心有牵挂,你的思绪,便会受到侵扰。”
白衣人若有所思。
“唯有斩断这些念头,方能万物皆空,再也不为世上之物所扰乱。俗话说,无欲则刚强,就是这个道理。”
直到面前那扇门关闭,白衣人都还站在那里,一脸恍惚,没有回过神来。
容凤笙靠在门后笑他,“你自己都欲念难断,劝人断念?”
谢玉京道:“谁让你盯着他看那么久?”
她撑不住,噗嗤一笑。
“他生得好看,我多看一眼怎么了?哎呀好了好了,万万没有我家夫君好看。别挠那里很痒的哈哈哈……”
笑声,渐渐传到窗外。
飞雪簌簌,而那白衣人沿着河流,踽踽独行,伞面上落满了霜雪晶莹,谁也不知,他究竟要去向哪里。
或许,会是一段全新的旅程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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