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顾随耳中, 却分明有种装腔作势的味道。
她本就不服气, 大庭广众下被这么拿捏,脾气也上来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宁嘉笑了笑, 接过陈秋雅递来的一份案卷,径直甩到她面前,问她:“这个案子是你接的吧?”
顾随一怔,拿起来翻开——是她上个月接的。
是一个离婚案子,一对夫妻争夺财产。男方出轨,愿意给女方几百万现金外加四套房子。但是女方不依不饶,想让他净身出户,就找到了她。
她觉得挺好打的,就接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顾随觉得她就是故意找茬。
“什么问题?”宁嘉冷笑,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你接案子前不事先了解一下的吗?怪不得莫老师在的时候总说你不长脑子,做事马虎。”
顾随被她轻蔑的语气气到快要爆炸,眼见周围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我事先没了解过?!”
“了解过你还会接这种案子?”宁嘉又甩了一份资料给她。
弯腰,单手撑在桌面上,低头喝了口水。
顾随又怔了一下,火气因茫然退了些,连忙接过那资料。
越看,脸色就越绿。
“……这……这不可能啊。”原来女方也出轨,现在男方不愿意和解了。照这个趋势下去,可能是长久战。而且,没准还会输。
宁嘉懒得跟她废话:“你另谋高就吧。”
因为是重大失误,她没给她写推荐信,连抚恤和补偿都没给。
那天,顾随在楼下骂她,说一定会告她。
宁嘉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转身走人。
她分明感觉其余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有敬畏的、害怕的,也有审度的。她目光扫过去时,不少人移开了目光,再不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跟她对视了。
那天之后,背后嚼她舌根的人基本没有了。
但是,往日跟她亲近的人不少也淡了。
她感到欣慰之余,又有些茫然和失落。这日吃完午饭,她打了个电话给韩霖:“韩先生韩先生,在吗?”
韩霖刚刚开完会,边松领带边接通,笑道:“又怎么了,大小姐?”
她情绪低落,瓮声瓮气的,把事儿跟他说了:“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做的很好。”
“感觉以后都没什么人理我了,个个都当我是夜叉,我在律所也没什么朋友了。”她难受地说。
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在工作的地方要什么朋友?那些人,只需要听话就行。你不知道,当领导都是很孤独的吗?就是要他们害怕你,不敢胡乱造次才好。”
宁嘉:“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我就是有点心梗。”
韩霖:“别心梗了,下午我带你出去逛街,买两件新衣服。”
她眼睛微微亮:“真的?你不用工作吗?”
韩霖:“我又不是机器,每天都要没日没夜地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