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去救更多的人。”程郁道,“我们一般把这个称之为赎罪。”
期期似懂非懂。
谌轲忽然开口:“他有信仰,所以即使一步踏错,也不会放弃再将自己拉回去。”
程郁伸手托着下巴,看着不动声色的谌轲,抿了抿唇。
期期是视线在两人之间飘忽了半晌,总觉得错过了什么自己看不懂的信息,却又不敢开口问。
做助理嘛,眼力见最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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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郁早早就来到了化妆间,他到的时候,谌轲的助理正拿着早饭在门口等他。
剧组众人对两位主演经常不分助理的行为,从一开始的震惊,现在已经变成了淡然处之。
开拍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有两位“死对头”在的剧组,每天肯定都是腥风血雨、明争暗斗,顶天了也是两位王不见王,做彼此的路人。
能发展到今天这副……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样子,就连知道一半内情的裴导本人都没想到。
他是知道谌轲对程郁的那些心思的,原本想着能在剧组看到点影帝追人吃瘪实录,结果程郁这家伙,是完全没看到半点负隅顽抗的苗头。
裴导脑子里像过小剧场一般地回忆,觉得非要吹毛求疵地看的话,也只能说他是简单地欲拒还迎了一下,然后就立刻打开城门放“敌军”进去了。
他看到一边吃着和谌轲一模一样的早餐,一边走到片场的程郁,没忍住摇了摇头。
就比如说这个早餐,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断过。
还好国内现在对于同性关系的接受程度,已经高了太多,不然他还真担心自己这个电影,拍了能不能正常播出。
很快,两位主演和配角龙套悉数到齐,梳理过一遍走位后,副导演打板,几个机位同时对准了正中的谌轲。
霍兆宁身上尽是丧尸的黑血,身后又有避难所的人哀嚎着被丧尸活生生撕扯开来,但他们已经无力救援。
眼前,宋呓几乎跑断了气,脚一软就跪到了地上,怀里抱着的琴盒在即将磕在地上之前,他用力抬起酸胀的小腿,把脚背放在下面垫了一下,然后吃痛,“嘶”地出声。
他没去管自己的脚,而是拉开琴盒,想要仔细检查自己的琴,却在此时忽然听到机械清脆的碰撞声——那是上膛的声音。
霍兆宁猛地抬手,枪|口直指宋呓的额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赤红着眼叩响扳机。
卷发青年的刘海被汗湿成缕贴在额前,血液顺着垂下的发丝淌到他纤长卷翘的睫毛,血点溅到小提琴琴身上,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擦掉,却先颓然倒地。
“……霍哥??你疯了!”下属嘶喊的声音在霍兆宁耳朵里,却像是隔了千万重远。
手里的武器变成凶器,霍兆宁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拿着。
血淌进了青年的眼眶,又潺潺着自眼角流出,像血泪一般,却没有给那双眼睛染上半点恨意。
他依然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琴,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保护般地把它拉到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