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祝许向程郁透露了多少,但只要程郁不说,谌轲也只能默认程郁对此毫不知情。
程郁突然握住他手腕的袭击,谌轲多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两人一个拉扯一个抵抗,在这边暗暗角力,力量更弱一些的程郁,手臂带着身体微微晃动。
“好了。”谌轲忽然开口转移话题,“别闹了,打扰医生上药。”
“好着呢,一块淤青而已,不用上药,过两天也能好。”程郁皮笑肉不笑,手上的力道半分也没减。
谌轲把目光从两人交握相持的双手上移开,抬眼去看程郁,心头忽然一紧。
程郁在外面的时候,向来是带着笑意的。整个人看起来乐乐呵呵,跟谁都没仇没怨,完全就是一颗带给大家热量的小太阳。
可现在程郁看着他,向来舒展着的好看的眉眼紧紧皱起,嘴唇也抿成一条缝,被压在眉毛下的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更是让谌轲不愿细细解读。
可他移不开眼。
程郁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些,恐慌、担忧、茫然……还有坚持,此刻像开闸泄洪般直直地、毫无保留地涌进了谌轲眼底。
只一眼,谌轲便像战败投降了一般,卸下了自己手臂上抵抗的力道。
程郁感受到他突然卸掉的力道,手上动作一顿,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在谌轲抽回手掌之前,干脆利落的把他的手掌翻了过来。
眼前这只手被藏匿着的手背上,隐隐约约能看出一片……还未散尽的红痕。
谌轲只觉得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骤然收紧,很快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触电般地松开。
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再抬头去看程郁的神色,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
还有外人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地点。
程郁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否则他在发现那一片印证他猜测的红痕时,早已经拽着谌轲质问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如此快速急促地跳动过,他握紧了自己刚才捏着谌轲手腕的那只手,强迫性地告诉自己,等会儿还要拍戏,现在还不能在这件事上深想。
而围观的医生和化妆师小徐,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突然良心发现,因此停止了自己的强行塞糖行为,开始后知后觉地避嫌,各自安静地坐在了一边。
经过化妆师一番捣鼓,程郁本就不算严重的淤青和破皮部分早已看不出端倪。他起身对着化妆师和医生道谢后,自己推门出了房间。
没过两秒,又返回来把屋里尴尬呆立的林飞光拉了出去。
“额……那个……谌哥……”见屋子里其他的艺人都走了,化妆师小徐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您下一场戏,要在手上画特效伤口,是现在画吗?还是休息一会儿再……”
“现在。”谌轲开口,又转身向医生道谢。
他看了一眼似乎还沉浸在方才“沉疴顿愈”惊天巨糖里的化妆师,垂下眼睛,不动声色地微微抬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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