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喝下去,杨一清才算和江半夏二人热络起来,之前他对这两个北镇抚司里出来的人都抱有巨大的质疑,因为他不确定这两个人是否怀有好意。
如今话说开了,杨一清心里也对江半夏与何乔倚有了不同的看法。
“江小兄弟,若是你参加科举。”杨一清微熏道:“后面就没有我们这些庸人的事咯。”
江半夏只笑不语。
夜晚灯火初明,吉咸酒楼上下人头攒动,说书的先生卖唱的歌女,嘈杂在一起,热闹的掀了天。
江半夏懒懒的靠在窗边,她醉的恰好,不难受,大脑只是一片放空。
人就是一根琴弦,上的越紧断的越快,但如果过于松弛又会废掉,她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刚刚好。
“老大!”埋头吃菜的何乔倚突然叫住了江半夏:“你看!”
他伸手指出混在人群中的东厂番子们。
东厂的番子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半夏瞬间醉意全无,她想起斐乐说今晚要快刀斩乱麻抓张文贵。
张文贵难道也在这里?
何乔倚筷子还没放下,他就被一片阴影笼住。
“斐千...”他后面的户字没说出口就被斐乐打住了。
斐乐顺势坐在何乔倚与江半夏中间,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圆领衫子,腰间也罕见的没有挎刀,如果不是他那双锐利的双目,看上去就和寻常百姓没什么区别。
“小二再上壶酒!”斐乐招手喊了声跑堂的小二,他从筷笼里抽了双筷子夹了粒花生米抛进嘴里细细咀嚼。
“出门在外叫我斐大哥就成。”斐乐拍了拍目瞪口呆的何乔倚,而后低声道:“不要看,转过头来。”
何乔倚吓得立马转头面向桌子不再四处张望。
“张文贵你就不能来早点!”孙璞抹着头上的汗道:“我大哥马上就要到了!”
“着什么急,人不是还没有到嘛。”张文贵吊儿郎当的摇着扇子。
孙璞虽然同张文贵臭味相投,但他还是烦张文贵事事都不在乎的态度。
跑堂小二领着张文贵与孙璞上到二楼雅间,期间何乔倚都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被发现。
“行了,人走了。”斐乐松开压何乔倚的手。
坐在对面的杨一清脸上表情十分精彩,东厂的人突然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该不会是又要抓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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