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好几息后,院门才从内打开。
院子里的人正是杜浮亭,她身后的干净整洁的院子,面前是忽然而至的红珠。
她站在院内看着院外的红珠,温润唇角扬起抹笑意,杏眸里是盈盈如水的温柔,轻轻的、柔柔的,开口道:“回来啦?”
如今她着的衣裳皆为宽松的,没有束腰的衣裳,头发只用根银簪子绾在脑后,不再做任何赘束,就是耳垂上也只带了米粒大的珍珠耳环,不叫耳洞重新堵上,极为质朴简素,可是眉宇简是鲜活生气。
红珠眼眶渐渐湿润,看着她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满脸笑意着看向自己,好似自己不是匆忙赶路到这里寻她,而是她只是出了趟院门,如今再正常不过的回家。
红珠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就抱住了杜浮亭,委屈巴巴地瘪嘴:“姑娘……我总算见到你了……”
难得红珠这般脆弱无助,从前可都是红珠在她身边护着她,杜浮亭她任由她抱着自己,拍了拍红珠背后,笑着宽慰道:“没事没事,我好好的。”只是右手则还是下意识护住小腹,免得无意识地压肚子里的孩子,哪怕现在过了最危险的头三月,只要孩子还未出生,杜浮亭都不得不小心谨慎。
红珠松开杜浮亭后,她几乎瞬间感觉到她护住小腹的动作,如今的杜浮亭衣服穿得宽松,微微隆起的小腹并不明显,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眼里露出错愕神情,红珠僵硬站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不方便说话,先进屋再说,风尘仆仆的赶这儿,应该挺累的。”杜浮亭伸手要接过红珠肩膀上的包袱,也没有来得及问她怎么找到的这儿,总归瞧着红珠安然无事的出现在眼前,还有闲心思担忧她,就证明没有大问题。
红珠见到杜浮亭要动手,赶紧把包袱抓得紧紧的,舍不得杜浮亭受半分累,反手还替她把门关上。
“你先坐下喝口水。”
杜浮亭转身就要给红珠倒水,让红珠给拦了下来,“姑娘告诉我水在哪儿,您别乱动。”
她猜到杜浮亭可能怀孕,看着她就跟看着易碎的瓷娃娃般,她的身体虽弱,可还不至于连这些小事都做不了。可看着红珠不太赞成眼神,杜浮亭无奈地叹气,指了指明间案桌上的水壶,“那你就自己倒吧,要不要先洗澡,锅里留了热水,还是你去街头小张家的粥铺喝点小粥填肚子?等下晚上再做好吃。”
红珠连喝了两杯清水,环顾四周、打量着眼下环境,到现在都不见杜浮亭身边有人伺候,“姑娘身边怎么没有人照料。”从小到大姑娘都不曾干过活,如今得沦落到自己动手的地步,红珠想想就觉得心疼。
杜浮亭轻笑着解释道:“我这边有未央帮衬不碍事,其他零碎的事找周围的婆子帮忙做,每日给工钱就是的,住在这里我也还习惯。”虽然不是奴仆环绕、前拥后呼,身上着不是锦衣华冠,可是比在宫里,甚至是在杜家安乐院都要让她舒坦,就像是自己融入进这人世,不会有被谁抛下的感觉。“倒是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说好的去江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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