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抬着下巴直视蔺伯苏,冷硬地说道:“我与你说过,王爷若是一定要带我走,只能带走我的尸体。”
蔺伯苏轻笑了一声,撩起裴珠月的一抹青丝放在指间把玩,他弯腰在裴珠月耳边低声道:“王妃不若先听听本王接下来要说的话,再决定是否要与本王撇清关系。”
裴珠月退开了半步,眼睛盯着蔺伯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蔺伯苏细细观察着裴珠月的表情,道:“有官员上报,裴镇海私自挪用军饷。”
裴珠月神色一变,眼中有丝丝不安,但仍旧坚定道:“这绝对是诬陷,我爹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要用事实说话,不是你裴珠月说了算的。从年初开始,朝廷就给边境将士涨了军饷,普通士兵从每月五贯钱涨到了每月六贯,而据本王所知现在井州的军饷仍是按照五贯分发的。整个井州有多少将士身为镇西将军之女你应当知晓,一人一贯,这么多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蔺伯苏不急不缓地说道。
裴珠月蓦地转过了身要离去,蔺伯苏环住她的腰将人拉了回来,问:“你要去何处?”
“你放开,我要亲口去问问我爹,这绝对不是真的。”
“镇西将军战功赫赫,与部下一瓜同食,他的为人本王还是愿意信的,不过难保他身边之人心术不正,你此次前去若是打草惊蛇,这责任你担得起?”
裴珠月挣开了他,冷声道:“那王爷打算要如何?”
“自然是要彻查,”蔺伯苏背过手,看着裴珠月道:“此事发生在井州境内,按职责当由井州刺史负责,但本王听闻井州刺史与镇西将军有龃龉,刺史会不会公报私仇属实不好说。”
裴珠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蔺伯苏脸上浮现得逞之色,继续道:“本王如今到了井州自然可接手此事,不过,珠月坚持同本王和离,那本王与镇西将军就是非亲非故了,本王细想似乎没必要费心费力去接手。”
裴珠月辩驳道:“怎么没必要,镇西将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乃股肱之臣,摄政王怎可让如此忠臣蒙冤!”
蔺伯苏冷哼了一声,眼神凉薄:“你可知何为功高震主?镇西将军乃三代朝臣,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声望颇高,甚至听闻整个镇西军不认兵符只认裴镇海这个人,这样的人若是存有异心于高阳而言是大祸,本王何不趁着此次机会,除了这一隐患。”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珠月气急,她爹一心为国,驻守边关十余载,回家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如今却要忍受如此无根据的猜疑,属实让人寒心。
蔺伯苏欺身而上,弯腰与裴珠月平视,淡然道:“小人便小人吧。本王镇西将军爱女如命,若是裴小姐愿意继续为本王之妻,本王自然不会担心裴将军有异心,还会亲自调查军饷一事还裴将军清白,裴小姐以为如何?”
他虽然是在询问,眼底却是笃定之色,确信裴珠月能屈服于他。
裴珠月双手成拳,指甲紧紧地扣进了肉里,她虽与蔺伯苏离了心,但仍相信蔺伯苏是公私分明之人,是个好官,今日倒是改变了认知,蔺伯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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