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再坐定,上了茶水果盘。
沙夫人仰头喝了茶,见呈上的来点心五颜六色样子精致,便问:“这可又是宫里送来的?“顿一顿,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道”说好的金乳酥,至今我也没见个影儿!”
盈儿瞧那点心虽然五颜六色,做成各种花样子,精致可爱,其实也不过是黄的桂花糕,红的赤豆糕,白的马蹄糕,紫的芋头糕,绿的绿豆糕,并无特别,但确实是前日杨陌打发常夏送来的,便道:“你病了这些日子,那东西也不好克化。等你大好了罢。”
沙夫人瞪她一眼,又一连吃了几块点心,才道:“哼,你们就会唐塞我。我也学乖了,二郎今日哄我回来,说要好好商议,那咱们现在就商议,别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
乔檄抹了一把脸,困窘道:“娘不累么?”
沙夫人摇摇头:“这件事是我的心病,不解决了,我才累呢!再说……”
大约点心吃得干了,她又端起茶喝了两口,道:“你瞧瞧,我才听说,就为着林家姑娘得罪了你,连良娣也做不成了。你在殿下心里那是要多重有多重。如今你亲亲的亲娘,就为了你亲亲的表姐,求你一件小小的事,只要你点个头应了,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哪里还要费劲商议?”
盈儿有些发愣,看几乔檄。怎么沙夫人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
乔檄一脸惭愧,好似嘴里塞了一把黄连。
他说这事,本是想说林采之只办错了那么点儿事,便丢了良娣之位。
让沙夫人不要闹,回头再连累了盈儿,丢了太子妃之位。
沙夫人一听,倒真没闹,立刻跟他回了府。可却直奔白草院而来,非要盈儿出来替她在这件事上出头不可。这叫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惭愧?
“你要回嫁妆来,可有什么打算?”盈儿想了想,问。
“之前就跟你说过。替她找个养子,我替她养着,让她有个香火。”沙夫人打了个嗝。
“王府怎么说?”
“他们能怎么说,人家巴不得跟柯表妹撇得一清二楚。只是碍于咱们家脸面没提这事罢了。”乔檄道。
“那还要我出什么头?”盈儿有些不解。
“他们想要把丝儿迁出王府墓地和祠堂,这哪行!”沙夫人理所当然道。
盈儿长吸一口气。要了嫁妆便不再是王府的人,沙夫人两样都要占全,这是明摆着欺负到王府头上去了。
她倒又想起,杨陌说要去查是谁给绿波出的主意,到现在还没下文。
压下心口那涌动的怒意,她一口回绝:“这样不讲理的事,我可出不了头。”
“你……我就知道,你们又耍我,你们合起伙来耍我。把我哄了回来,还是这句鬼话!”沙夫人满眼通红,手指一晃,从乔檄指向她,怒气汹汹。
盈儿冷冷看她。
沙夫人这下连眼皮都鼓胀起来,一抬手,一只茶盅朝她扔来。
盈儿一惊,她倒不在意被砸到,可不想污了这件火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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