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见她跑,原是面色骤变,但是看她又顿住了脚步,心内的希望之火,噌的一下又高高燃起,她到底还是在意的,不是吗?
不管她是不是当年的那个靳月,又或者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十年的朝夕相处,像是烙印在骨子里,有些东西早已成了本能。
霜枝和明月也愣住了,少夫人不是很高兴吗?怎么忽然又不跑了?
墨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压压的暗影正好落在她身上,将她严丝合缝的裹在其中,不许任何人觊觎。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无形中威慑着众人。
如斯气势,连宋宴亦是一时半会的不敢吭声,愣怔的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那墨色的身影,徐徐走近靳月,然后将她吞没怀中。
“没事吧?”傅九卿圈着她。
他身上是凉的,但是墨色的大氅却分外暖和,抱她在怀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被黑洞吸了进去,只留下一张小脸在外头,抬眸仰望着逆光里的神祗。
“我……”靳月回过神,眼神有些闪烁。
“月儿。”他低头,将薄唇紧贴在她的额心,“想清楚会有什么惩罚,再回答。”
靳月默默的伸出手,咬唇反抱住了他的腰,旋即扯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后脑勺被磕了一下,有一点点疼,但是不怎么严重,就只是出了一点点,一点点的血……”
她极力的申辩,把那「一点点」三个字,重复的咬得很重。
旁人也许会觉得,她是怕他担心,他却晓得,他的月儿是担心……
他会重惩霜枝和明珠,所以极是刻意的淡化伤势,免得惹他不悦。
就这么点小心思,他若还不明白?
脸上,都写着呢!
“真的?”他尾音上扬,幽邃的瞳仁里,泛着瘆人的沉郁,黑压压的,无光无亮,像是要吃人。
靳月别开视线不看他,但还是倔强的点点头,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真的!”
外人看来,这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还说着悄悄话,互相咬耳朵,小夫妻两个何等亲密无间,何等你侬我侬,真真是恩爱无双。
搁在他腰间的手,微微紧了紧。
傅九卿知道,她有些紧张,怕他生气。
生气吗?
当然生气,他连那帮废物都来不及处理,就跑到医馆,结果燕王府的马车停在外面,她跑了两步,又停下来,不敢跑门口迎他。
好不容易抱住了她,松了半口气,却被告知,她还是伤着了!
后脑勺是什么部位?
伤得重了,是会致命的!
可她倒好,为了丫鬟便轻描淡写,只顾着别人,不顾着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