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他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因为，在他生命的尽头，他脑海中出现的从来不是叶帅和叶天的脸，他们于他而言，其实很陌生。

他脑海出现的是掀开盖头，那个笑靥如花的姑娘，以及躲在走廊柱子后面，偷偷看他的小家伙。

他那时候，看着笑靥如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也曾眼神温柔了下来。

可那个时候，权利欲望将这一切全都掩盖。

如果他不曾有过这些欲望，如果他只是和那个红盖头下，笑靥如花的姑娘相伴相守，如果他没有给她下药……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就像是叶成军不会活过来，就像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三十三年前，他就见不到了。

“对不起……”生命的最后，江城对着墓碑道歉了。

眼角有泪珠滑落。

泪眼朦胧间，时间逆转，他仿佛回到了南省帅府。

笑靥如花的小姑娘站在门口，一见他，眼睛便亮了起来，星眸当中，承载了无限的情意。

他没有野心，不曾犯错，她或许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牵着她，她牵着孩子……

“我错了。”

江城的眼睛彻底合上。

守卫的人已经接到了上头的消息，将他拉到了南省的边界山上，为了环保，随意地挖了个坑就埋了。

没有墓碑，没有讣告。

这个男人，注定不值得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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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六十岁的叶白芷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病床旁边，只有叶天守着。

这个男人是未来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也是向来有“魔鬼二号”的标签，他常年出现的时候，都带着和白芷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脸。

但此刻，他抿着唇，红着眼。

——还如同三十七年前，那个站在白芷马前的小少年。

白芷：“你应该给自己找一个伴。”

叶天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伴？”

白芷轻笑，并没有回答。

叶天也不说话

半晌，白芷说：“我走了，这个世界交给你了。”

叶天还是不说话，执拗地看着她。

白芷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就闭上了眼睛。

叶天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却有泪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很坦荡，坦荡到近乎绝情。

对一个陪伴她进四十年的人，也只是多说了两句而已，毫不留恋，也毫无不舍。

很久很久之后，房间里面才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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