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在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也在往前走着。
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她忙喊他们,可他们像没听见,既不回头,也不停下来等她。
“爹,娘!”她又喊了他们一次,见他们仍没听到,脚下就走得急了。
很快,她跑到了他们身前,绕过去一看,却见他们怀里护着另一个女孩子。
她这样冷不丁地冲出来,他们心生提防,小心地将那个女孩挡到了身后。她哑了哑,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瞬,却看到他们看她的眼神淡漠疏离。
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些事情,鼻中一酸,眼泪涟涟而下。
但没有人理她。他们只又看了她两眼,就揽着那个女孩子继续走了。
一家三口,和睦温馨。
而她是那多余的一个。
顾燕时难过得不能自已,呜呜咽咽地哭了好几度。最初几次,都有怀抱笼罩过来,将她圈住,梦境的阴霾于是得以消散些许,让她得以再安睡片刻。
最后一次,她却没能等到那个怀抱。她就哭得筋疲力竭,直哭得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名宫女坐在床边,局促不安地正给她擦眼泪。
“贵妃夫人……”见她醒了,她们小心地唤她。
她拨开她们的手,皱着眉,坐起身,转而听见外面的争吵。
“哀家万事都能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是太后的声音。
顾燕时滞了下,被心思驱使着,想去听听。
不是好奇,只是这两日变故太多,她已如惊弓之鸟。只想自己将一切都听个明白、看个明白,不想再被人轻易诓骗了。
她即刻下床,两名宫女匆忙拦她:“夫人!”
她推开她们,执意过去。她们碍于外面的争执,终不敢有太大响动,只得提心吊胆地跟在她身后。
顾燕时行至殿门处,停下脚步。怕被从绢纸上看到身影,又蹲下身,屏息静听。
“朕不明白。”苏曜的声音很轻,有些疲惫,“从前群臣劝谏,文武百官尽对朕口诛笔伐,母后也清明豁达,不曾为难她半分。如今何苦这样不依不饶,非要取她的性命?”
“不是哀家不依不饶!”太后急了,手掌一下下拍在案头,“从前的事便是放到今日来说,也是朝臣迂腐,哀家不后悔护她。可如今……是她与那大正教不清不楚——你休要说什么她不知情,哀家只问你,你是不是还要追查下去,她的父母早晚要死在你的手里?”
苏曜沉默不语,太后见他默认,续道:“这就是了!她再难过,那也是养育她十余年的父母。你杀了他们,她如何会原谅你?哀家不是非要她的命,是想保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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