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目光凝住,脸上笑意未改:“母妃慢用,朕先告退。”
快走不送。
顾燕时心里暗暗道,面上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行至门边忽而一定:“香囊几时能好?”
顾燕时想想:“三四日吧。”
“好。”他颔首,“朕到时来取。”
语毕他就出了门,御前宫人们连忙跟上。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寿安宫,张庆生就示意宫人们都止了步。
苏曜独自又行了一段,拐至无人的宫道上,黑影落下来。
苏曜皱眉:“怎的找到欣云苑去了?”
“旧都的案子,有眉目了。”林城垂首,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本奏章,奉与苏曜,“与崇仁太子当年所用之药大致相同。”
“‘大致’?”苏曜的目光定在他面上,林城点头:“是,陈宾已看过,说其中当有四味药有所变动。他能验出其中两味,另两味分量极微,暂且还不知是什么。”
苏曜又问:“出处呢?”
“已派人去查了。”林城道。
苏曜颔首,有让他告退之意。
林城却没动,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苏曜睃他一眼:“怎么了?”
林城一喟,神色黯淡下去:“咱们前前后后查到这么多药,与崇仁太子所用相似的有十余种,如出一辙的却不曾见过。臣是怕……这些人已将那时的方子废弃,再也找不到一样的了。”
“那有什么的?”苏曜笑一声,不解其意,“只要这些东西还在江湖上,能助我们摸到幕后主使,就可以了。”
林城蓦地抬头:“可陛下怎么办?若旧方皆弃,解药多半也再难寻得,那陛下早晚……”
视线一触,林城下意识地将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他想得可怕,纵是好心,说出来却也嫌晦气。
苏曜撇嘴,伸手勾住他的肩头,前行几步,停在墙下暗影里:“表弟啊。”
林城神色紧绷。
他淡声:“你这副瞻前顾后的样子,好烦人啊。”
“……”林城满面的忧色立时垮了,神情僵硬地盯住地面。
“听话啊,别瞎琢磨。”苏曜勾在他肩上的手拍了拍,“我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不见棺材为什么要落泪?有提前哭丧的吗?”
“……”林城一个字都不想应。
苏曜:“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