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祖摇头笑道:“世子爷面色不太好,有些虚劳太过了,这丸子上回世子爷用过。”
旌南王世子颇有些意外,只笑着道了谢,就了桌上一盏已经微凉的清水,咽了药,直接开始盘腿调息。
半个时辰过后,派去熬米汤的小厮端了食盒回来,旌南王世子也睁开了眼,只觉神清气爽,再次道了谢,却并不多问,这药丸的事情,这份进退有度,倒莫名让张家老祖心生了一丝好感。
那碗浓米汤渐凉,炕上的老者依旧没有醒来,旌南王世子心中的希冀似乎也像那碗米汤一样,渐渐有些发凉……
随着阿升进屋时,带进来的那一丝初春的寒凉之气,那老者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呜呜声,旌南王世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靠过去,又看见他眼皮在微微翕动,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阿爹……”
当日夜里,老者排了一回便,拉出几粒燥屎,又沉沉睡了过去。
张家老祖才笑道:“好,这第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咱们也都去歇歇吧,他这一觉,能睡上几个时辰,不要担心,让他安安稳稳先睡一觉,宁升便在这外间守一下吧。”
旌南王世子送了张家老祖出来,外头月朗星稀,旌南王世子倒也不避讳,只是很自然地伸展了腰肢,吐出一口浊气,笑着对张家老祖道:“仙长医术出神入化,实在是令哲无比钦佩。”
张家老祖微微笑了笑:“世子爷谬赞了,世子爷无需多礼,请留步。”
如此又过了十来日,病家已经不满足于每日用些米汤了,旌南王世子从前三日一直守在炕前,到一早一晚来看,见得自家父王一幅小儿馋嘴模样,不禁笑道:“阿爹还真是,才刚好些,吃什么都得听仙长的。”
张家老祖摆手笑道:“想进食是好事,只可惜老道和我这童儿都不擅药膳食补之方,王爷这病,只怕还真得从安远调两个懂药膳的过来。”
旌南王世子不解道:“是要找会用药材做菜的厨子吗?”
张家老祖笑着摇头道:“哪儿那么简单,这药膳原是我道家前辈高人,为治病救人特创的,讲究的是个以食为药,所用食材大半平和无害,讲究阴阳均衡,提振体内之正气,达到以正祛邪的目的。”
“这里头可是门大学问,做的好的,不仅能治病,还能让病家吃得爽口,十分难得。说起来,老道我平日里就挺喜欢吃他们做的那些药膳的。”
炕上老者听得这话,喉咙咕咚咽了口口水,旌南王世子反倒跟着笑了起来。老者轻声道:“去找找,找找,这米汤,日日这么喝,实在有点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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