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夫人却极其坚决道:“老太妃请受了阿媛这一礼。一来,阿媛虽从前无福在老太妃跟前得教诲,但从家父身上论,阿媛也得唤您一声老祖宗。”
“二来,阿媛素来景仰您,是我辈武将家女儿的楷模,更是全天下女子的楷模。”
“三来,阿媛要多谢您的活命之恩,见了老太妃,阿媛才算想明白了,命是自己的,更是爹娘给的,阿媛要好好儿活着。”
刘夫人说完这一通,便挣脱了黄嬷嬷的手,径直磕了三个响头。
老太妃看看方老夫人,方老夫人只满脸苦涩,却也是无可奈何。
老太妃便起了身,一边搀了刘夫人起来,一边道:“好孩子,你这礼,老祖宗受了。咱们这便坐下,既认了我这个老祖宗,咱们有什么委屈,今日便当着你婆婆的面,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老太妃示意旁边侍候的嬷嬷,搬了个锦凳,放到自己旁侧,让刘夫人坐了,又道:“若是真委屈,老祖宗替你做主,但要是假矫情,老祖宗可不依着你。”
刘夫人自点了头,老太妃挥退了屋里侍候的人,只留了黄嬷嬷在一旁侍候。
刘夫人说得十分坦荡:“阿媛如今二十有六,十年前,阿媛在前雍城得遇将军,惊为天人。不怕老祖宗笑话,阿媛从此对将军魂牵梦萦。阿媛想了许多办法接近将军,却都被将军无情拒绝了。后头阿媛央了六哥去探话,才得了将军已经娶妻的回应。”
说到此处,刘夫人脸上明显带着苦涩,却也像一头扎进青春少艾的萌动中,难以自拔。
刘家阿媛一头扎了进去,钱思恒却已经娶妻,那时的阿媛只觉生不如死,思虑再三之后,做了个局,断了自己的退路,毁了自己的名声,却只得了钱思恒头脑清明的一脸厌恶。
刘达被女儿气得一场大病,刘府主母将阿媛关进了祠堂里。
不久之后,钱思恒调往南边军中。
刘达为了断掉女儿的念想,便嘱了夫人,替阿媛寻门亲事。
刘家阿媛看着家里来来往往的媒婆,心中虽厌烦得很,却也没有反抗,甚至去相看过一回。就这一回,阿媛明白了什么叫做除却巫山不是云。
刘家阿媛自此下定了决心,既是嫁不了魂牵梦绕的那个人,便一面肆意自毁名声,一面在父亲面前以死相抗。
闹到双十那年,得了南边来的信儿,钱思恒发妻难产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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