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路的分岔口,不是这条就是那条,都是一眼望得到头的道路。别人眼中的幸福,在他眼里却是烦恼。
好像怎么走,都是死路。
贺言舒从小就知道,聪慧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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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不是好事。聪慧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能者多劳。你有义务去满足身边人无止境的企盼和要求,也责无旁贷地要接手那些复杂费神的任务。
不过如今看来,也不只是那些。
贺言舒写完手中的最后一份病历,将它轻轻放到文件夹中收好,望了眼外面寂静的街道。
越过几年的光阴,当时的很多烦恼都变得淡如烟云。曾经高得像灭顶的山一般困扰着他的东西,如今都被他跨了过去,那些拖拽着他的千丝万缕,也被他扯断了。从前认为布满迷雾的前路,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黑暗无望。
能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他很幸福。他无比庆幸自己的能力还算能够得上这个门槛,他被病人们如此迫切地需要着。
整理完病历,贺言舒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打开笔记本里的文档编写了起来。下个月他要去费城参加行为和认知疗法的会议,将在众多医生、研究员和医药企业代表面前做演讲。要讲的东西是他之前的研究成果,其实已经很完备了,但他还想再对着这几月新出的样本数据再检查检查,确保演讲的严谨。
一连忙了很多天,贺言舒终于定了稿,将诊所病人后面一段时间的排表调整好之后,他回家收拾行李,为过几天的外出做准备。
贺念秋倚在门边看着自己忙前忙后的侄子,问:“你这几天都几点回来的?”
贺言舒眼也没抬,把卷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凌晨一两点吧。”这样放衣物的话,最能节省箱子空间吧。
“你回来得太晚了,我还以为你一直是在诊所睡的呢。”贺念秋打了个哈欠。
听到那接连不断的哈欠声,贺言舒抬眼:“你等我了吗?”
贺念秋砸吧嘴,揉了揉那头卷发:“没啊,我熬夜看剧来着。”
“哦......”他就知道。
“你去哪儿出差啊?”贺念秋终于想起来关心侄子的去处。
“干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贺言舒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是去办正事的,不能一直陪着你。”
“我就随口一问。我看看有没有小姐妹在那边,要是有,我就把小栩带着去度个假。不用你陪,我们自己能玩儿好。”
这点贺言舒倒是毫不质疑,要论玩儿,他还没见过谁能玩儿过贺念秋。
当年京圈儿有个公子哥为了追她,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入她的眼,最后瘫在家里喝得烂醉如泥,抱着鸟笼子哭:“我的小秋儿啊,小秋儿。”
家里人实在没法儿,只好请贺念秋去帮忙劝,想让他重新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