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能理解。”贺言舒望向窗外,平静道。这些年他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意表面的荣誉和虚名,纪沉鱼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你奶奶让你玩儿这个?”贺言舒又问。
“当然不让啊!”纪沉鱼狡黠一笑,“不过我可以偷偷玩,她不会知道的。”
贺言舒不禁弯了唇,这种偷偷摸摸又想过把瘾的心情,他并不陌生。他上学的时候,白天在学校当他的好学生,刷试题、泡图书馆,晚上跟苑敬那帮哥们儿去酒吧,也是不会叫其他人知道。
酒吧...如果不是因为骨子里那股叛逆,他也不会在酒吧遇到纪沉鱼,让这个人窥探到他不愿意被人所知的那一面。想到这里,贺言舒原本兴奋的心情又黯淡下去几分。
他承认自己和纪沉鱼在某些方面兴趣相投,就像现在他们坐在一起,虽然不排除有纪沉鱼刻意接近的因素,可同样有跳伞证这一点做不得假。
纪沉鱼也喜欢极限运动的刺激,喜欢酒吧里迷醉又不确定的奇遇,即使不在今天碰上,他们也大有可能在以后的任何一天碰上,在翼装飞行的峡谷里、在众人狂欢的迪厅里。
这种爱好带来的快乐,是喜欢打游戏、捡贝壳的梁溪不能体会的。不过贺言舒觉得没什么——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注定无法共通全部的喜好、无法共享一切的体验,只要在一起时能够互相包容就可以了,不必要完全相同。
飞机爬升到了指定的跳伞高度,纪沉鱼绕到贺言舒身后,将自己腰上和肩上的扣带在贺言舒的身上牢牢拴好,检查了几遍后附到贺言舒的耳边道:“这下我和你算是绑死了。”那声音低沉有磁性,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突然之间贴得这么近,连身后人的体温都仿佛能感受得到,贺言舒有点无所适从。他想挪开一点,和纪沉鱼保持距离,那绑带却把他们捆成了一个共同体,让他动也带着纪沉鱼一起动。
看了眼万丈高空,贺言舒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可不就是共同体,要是纪沉鱼操作不当送了命,他不也得跟着陪葬?
这样一想,他转身严肃道:“等下别浪,我还不想死。”
纪沉鱼拍了拍自己身后背着的降落伞包:“放心吧,我可是老手!”
还没等贺言舒深呼吸做个心理准备,纪沉鱼便“唰”的一下把舱门打开,带着他滑了出去,贺言舒差点没抑制住喉头的那声惊呼。
“喔——”自由落体的阶段,贺言舒听到了身后那高昂兴奋的呼声。
“贺言舒!睁眼!”纪沉鱼喊道,“贺言舒,看看下面!”
贺言舒当然不敢睁,时速两百公里的降落,他要是睁眼,万一视网膜脱落了怎么办?身为医生,他担心的都是这种小概率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