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永安说。
李烟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关你的事。”
又过了五日,太后薨了,这个步步算计的老妇人终究没有挺过这个冬天。
葬礼风光地大办了,全国哀悼,一片缟素中,老太太体面地走了,带着她生前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与一朝倾覆。
朝中局势又要发生大变了,李烟看着面前的烛火,发起了呆。
早先得到太后去世消息的永安兴奋不已,当即摆了一席,拿出了十几瓶桃花酿。
现在李烟呼吸间还带着昏昏沉沉的酒气。
“烟儿,睡了吗?”
“父亲。”
李仕诚端了一碗雪梨汤,柔和地望着她。
李烟摇摇晃晃,正要双手接过,李仕诚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关上门,将碗放在了桌子上。
雪梨汤炖的酥烂,灯火下闪着润泽的光。
“烟儿,现在能听清父亲说话吗?”
“能。”
“好,烟儿,我希望你明白,”李仕诚轻声说,“父亲这个官没有什么大不了,不是非做不可的,而李氏家族,简单来说,其他人又关我们什么事呢,父亲不希望你为此,违背本心,失去你的一些什么东西。”
李仕诚的语气很少这么认真,李烟听懂了。
她心里想着想着,鼻尖就有些泛红了。
“可是,父亲,已经……”李烟手指撑住了桌子,无助地看向李仕诚,“晚了啊……”
“我不后悔,可我……”她指了指自己的心,“一点都管不住这里……”
李仕诚的目光简直是心痛又怜爱了,她的女儿自小不苟言笑,以前也饮过酒,几乎不曾见她失态成这个样子。
“你出去散散心好么,烟儿,和赵雾永安,或你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由你一人承担,大人的事儿应该交由大人来做。”
“大人,”李烟喃喃,“父亲,我也已经是个大人了。”
“什么?”
“没什么,父亲,我确要出去玩。”李烟晕乎乎地笑了。
这一夜睡得很安稳,她实在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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