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门仙和鹧鸪哨孤身深入葫芦洞,空气不再像之前那么湿热,两个红色大岩洞的中间部分形成了一个小瀑布,那就是葫芦洞的接口处,再往里,洞穴的石壁像镜子面一样溜滑,磷筒的光照在上面被放大成层层迭迭的光晕,随着水道越来越窄,光晕也变得越来越大。
越往深处走水面就越高,鹧鸪哨用钻天索攀住洞穴顶端,一双眼更是紧盯着封门仙的动静,她倒好,仗着轻功卓绝便上蹿下跳没个消停,直到那一刻——伴随着腥臭温热的吐息,一张诡异且硕大的金色兽面缓缓探出了水面,狮目虎口,双耳如鱼鳃,头顶有两只开叉的角,双颊上有无数双无睑无睫、凹凸起伏的眼睛。
封门仙乍见了那东西直呼“见龙”,鹧鸪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被突然出现在暗无天日的水道中的金光晃了眼,盗墓这一行的人多少都有些鉴宝的本事在身上,鹧鸪哨是行家老手,虽不如陈玉楼老道,却也在短兵相接的瞬间就看出了那是黄金,可葫芦洞里如此潮湿,为什么那黄金却毫无锈迹?
鹧鸪哨心中还在疑惑,可那东西听到了封门仙的惊呼,原本半藏在水面下的身子开始逐渐抬升,二人这才发现,原来那巨兽的正脸在黄金兽面的下面,兽面中间有个圆形的孔洞,里面有一只独眼正在咕噜噜地乱转,而面具嘴部的虎口则正好箍在那怪物的大口上。只见那玩意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大团鲜红的红雾,紧接着便抬起脑袋露出獠牙,冲着封门仙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鹧鸪哨挂在洞顶的树枝上,一把将封门仙揽至身后,紧接着打开金刚伞顶在兽面上便刺。那东西的独眼被金刚伞的伞尖狠狠一捅,瞬间疼的仰天长啸,大口一张里面露出粉红色的肉膜,整张嘴向四周展开,里面还有一张相同的“小嘴”,说是小嘴,同时吞掉两叁个活人也不成问题,口内也没有排状牙齿,而是在四个嘴角各有一个坚硬的“肉牙”。
单从这东西的嘴和牙来看,封门仙便知道这是个虫孖,只是不知道为何生的这样大,真是前所未见。
“夫君,这玩意是个虫孖,它那口器颇大,但是无牙,身体又笨,咱们把它引到宽阔的地方,用降龙丝对付它!”
此处水道狭窄,寻常武器施展不开,因此鹧鸪哨和封门仙有意将这怪虫引到祭台附近诛杀,岂料二人刚转身要走,不远处原本寂静无比的水面便突生嘈杂。洞中黑暗,二人一时无法分辨前面的情势,正在犹豫之际,只见一支冲天箭带着呼啸和火星奔涌而来,一箭射中了那怪虫的背脊。只听“呛啷”一声,在电光火石之间,鹧鸪哨看得真真切切——那怪虫非但面上带着黄金面具,身上还嵌着一身青铜甲,必定就是这葫芦洞里的“山神”无疑了!
封门仙自然认得楚门羽的白羽箭,见此便知大事不好,于是拉着鹧鸪哨便走,二人不敢贸然入水,于是便继续顺着洞内的石壁和顶上的植物根茎攀爬。他两个轻功最好,暗中潜行悄无声息,加上那怪虫在水道中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眼睛近乎看不见,一时还以为水道中已经无人,于是便继续半浮在水面上,向洞外不紧不慢地游。
鹧鸪哨和封门仙行至一半,见不远处水面上隐隐有些磷光,于是便提着一口真气屏气凝神,静静观望。只见无数具白衣女尸从葫芦洞接口处漂入水道深处,仿佛是奔着那怪虫来的一般,二人正在惊奇如此多的女尸不知从何而来,岂料那怪虫居然突然张大口器,只一瞬间便吸了四五具女尸进了肚儿里!
想起祭台上的浮雕,鹧鸪哨和封门仙双双陷入深思,看来这巨虫山神的确是以祭品女尸为食,前番众人在大祭司的玉棺中也发现了一副黄金面具,与那巨虫面上的黄金兽面倒是十分相像,而今看来,这一大一小两幅金面,正好应对“山神”和“祭司”,然而大祭司已死,这巨虫在葫芦洞中千年有余,为何这些“祭品”还没有被吃干净?难不成千年之后还有人在这遮龙山里为献王水道中的“山神”提供祭品?
然而奇怪的是,那巨虫在吞了几具女尸后便原地停住不动了,起先封门仙还在猜测,眼下怕是到了这畜生进食的时候,所以它才从水道深处游出来,看这架势怕不是吃饱了准备缩回去,岂料那巨虫却突然开始颤抖,粗大的身躯不断蠕动,紧接着,只见它张大了口器,哗啦一声吐出了几团黑黢黢的东西。
原本被女尸挤满的水面被砸出几个黑洞,巨虫吐出来的那几团秽物似乎颇重,一路挤开那些白衣女尸往水下沉,封门仙有意上前看个究竟,便将腰间的绳索放开了些,小心翼翼地往下降。岂料正在此时,那巨虫突然又张开了口器,封门仙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大团白色的毒雾就向二人扑面而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