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只剩下一个状若癫狂的怪物,皮肉干枯紧贴着骨头,穿着雄伟银白盔甲,仰天猖狂大笑。
“九重境即将飞升的大能?也不过如此!”
那种无边无尽的力量涌动着,带来的强大,就好像这整座太微垣,都在他徐天刑脚下踩着,什么仙神,在这一刻也难敌他一招半式。
笑着笑着,镇北王低下眼,看着朝他步步踏空而来的徐妧,癫狂笑声戛然而止。
“本王虽然不会放过你,可你们太和宗教的都是如何送死么,先是老的,又是小的,着实有趣。”
徐妧清冷双眸之中浮现淡淡赤青,仿佛镀上一层琉璃光泽,遮盖了理智,遮盖了人性与温度,最终只余漠然,对世间万物的漠然。
这一刻,她不恨镇北王,对大师伯的殒命也毫无哀伤,心中并无任何情绪。
只剩下一个念头。
徐妧想让镇北王死,彻彻底底,身殒道消。
当风火炁眼没了约束,感觉到徐妧心底决然后,亦彻底展露出它的力量。
徐妧一身气机波动,接连突破了修为桎梏,在抵至九重境后不过几息时间,她眼瞳之中的墨黑被赤青彻底覆盖,看向镇北王的目光,与看蝼蚁、刍狗无异。
“本王与你始终有血缘羁绊,是父女,过去或许本王忽略了你太多,留下误会无数,但……徐妧,你不该只听信太和宗一家之言。”
面容可怖的镇北王忽然变得心平气和,眼底嗜血神情变淡,换上了一副隐忍沉痛。
徐妧踏空向上走了一步,她淡声唤了句。
“绝影。”
天地无端闪烁一瞬。
玄嚣偏过脸看向床榻上的徐妧,在她身侧,绝影剑陡然轻嗡,声音轻快又激动。
感受到周围压迫感加剧,镇北王叹了口气,似是不愿再多解释,却又故技重施,无形血煞以他为起点,像蛛网般蔓延,密密麻麻地伸展出去。
驻扎的营地百里之内荒无人烟,但百里之外,便开始有村落、城镇。
不论是平民百姓,又或是落脚歇息的修士,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无人察觉到血煞的逼近。
徐妧垂眸,亦似是不知,只向身旁伸出手,手心向上摊开。
一柄纤长灵剑,挟璀璨光辉,于徐妧手中渐渐成形。
镇北王体内蔓延出的血煞更是飞至地上,钻入盔甲中,落到一副副枯骨上,数十万生机断绝的大军,以另一种状态再度站了起来。
它们执起兵器,向天嘶吼。
“本王不忍对你动手,但谁人甘愿等死,徐妧,别怪本王不顾及父女之情。”
徐妧提剑,抬眸看向他,身后是一道又一道异象浮现,强大力量伴随剑势冲天,整座太微垣人人皆被这股荡天剑意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