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直形同虚设的,这个家的女主人回来了。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口。“要过年了,我回来家住几天。”
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曾经一手经营起来,现在要享用,名正言顺。谁能说不呢。梁莫只要一见到她妈妈就会坐立难安,浑身都不自在。这是她的母亲,并非敌人,可问题却比敌人还要复杂。若是单纯地敌人,梁莫会毫不手软尽情搏杀,完了还会鄙夷地嘲弄对手的不堪。可这个人,却是她母亲,她怎么能手刃血亲。
多了一个人的家,打破了曾经二人世界的平衡,男女关系,自古第叁者就是多余的。
而现在,朱瑜似乎完全没有主意到她的出现打破了以往平静甜蜜的两个人。她亲切可人地穿上围裙下厨,尽职尽责地地为父女二人洗衣,甚至面容和煦地跟梁晏兮谈笑。一切似乎都看似完美,一家叁口,和睦相亲。
而梁晏兮和梁莫两人却犹如身处炼狱,时刻绷紧神经,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不敢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一直到要过年了,朱瑜还住在家里,就睡在梁莫旁边的客房。朱瑜轻轻进屋,梁莫靠在床上看书,见她妈妈来,绷直了背,等她过来,坐在她旁边。
朱瑜抚上梁莫的脸,神情恍惚地看了好一会儿,“你都长这么大了……好像昨天,你才那么小一点……现在就是大姑娘了,漂亮的姑娘……”
“妈妈。”
朱瑜回神,突然有些激动,“莫莫,去国外生活好不好?”
梁莫挣开,皱着眉,紧张起来,“妈妈,做什么……”
朱瑜抓住梁莫的手,“去国外,留学,生活,什么都可以。妈妈来给你安排。”
梁莫咬着唇,犟着头,干巴巴说:“我不去。”
朱瑜眼神严厉,“莫莫,听妈妈这一次。好吗?”
梁莫不说话,也不逃避,瞪着眼直直看着朱瑜。
朱瑜冷下脸,摔门而去。
第二天,朱瑜早早出门。
梁莫轻轻上楼,进了书房。缓缓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爸爸,手扣住梁晏兮的喉咙,手指轻轻按压着喉结,让它在皮肤下面滑动。梁晏兮轻轻扳开梁莫的手,握住。两个人都沉默着,连日来的刻意疏远让他们思念着彼此,哪怕就在一个屋檐下,却感觉是咫尺天涯。梁莫把头埋在梁晏兮的肩窝,声音闷闷地,“她让我出国……怎么办,她一定知道了……”
梁晏兮抚着梁莫的头,一下一下,轻柔地传递着安慰,“别怕,有我在。”
突然梁晏兮的电话响了,梁晏兮放开梁莫,接了,说了几句,“回来再说不行吗?那好,在哪儿,我过去。嗯。”转而向梁莫,“是你妈妈,我出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