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瑚早已经在她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站不住脚了,白双在一旁扶着她劝慰,“姐姐别急,只说是伤口不小,说不定并未伤至要害,你先别自己吓自己,跟着去看看不就好了?”
“好……”
几人这才从将军府离去上马车,马车行至城门外,白瑚才反应过来刚刚跑不见的白双也坐在马车上。
“你去做什么?这军营是什么地方?你去多有不便。”
白双摇摇头,眼中隐含担忧。
“没事,我也要去看看才安心。”
白瑚只得轻点头,她此刻也分不出心思去关心其他。
马车行至驻扎军营时天色已晚。
大漠中的夜凉如冰,却也美的不可方物。
皎洁的月与闪烁的繁星能照亮前行的路,白双和白瑚一下马车,便看见不少将士进出跑个不停。
“少夫人小心——请二位跟着这点上灯火的路进入主将营帐,军营中有细作,现在还未找出,恐生事变,小的们在这里也不敢轻易走开。”
有人在这里接应,如是说道。
白瑚点点头,牵着白双的手往前。
往前是主帐,两旁的营帐也来来回回有不少人进出。
白双挣开她的手,“姐姐,这药是之前在维罗府我从外祖父那里讨来的,上好的药,给你,拿去给姐夫,应该用的着。”
白瑚点点头,红着眼圈看她,“别乱跑,这种时候你再不能出事了。”
白双应声,“姐姐快去吧,我马上就来。”
白瑚离去,她便提着裙边穿过点着火把的台子,找到往外送着染血布的营帐。
帘子打开,里面却并无自己担心的那人。
营帐中往白布上抹鸡血的将士回首,警惕询问,“谁!”
白双一愣,下意识拔腿就跑。
在这种危急关头,她还是无意识引起小范围骚乱。
白双东躲西藏到一半又猛然站住脚,她打算去解释清楚,免得误了今天军营中的事。
刚要喊住还在找自己的人,无灯火照明的身后不知何时伸出一只大手,将她的嘴捂住。
白双被一股大力拖进营帐中,那只手一直未松开,直到有声音从未点灯营帐中的床边传来。
“双儿,别出声。”
是汝漓!
白双猛然点头,捂着她嘴的陈青才松手,“白小姐,得罪了。”
她得以呼吸新鲜空气,便猛地喘气。
营帐中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白双心一揪紧,便摸黑到床边。
整个营帐中便只有陈青和黎绶,摸到白双的手时,他深吸口气。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很危险知道么。”
中气不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斥责,白双深知他果真是受伤了!
“汝漓,你受伤了是么?为什么不给姐夫说?你这样能不能撑下去?”
白双手指碰到他时便摸到腻黏,她的双手颤抖,却也握着他的手不再放开。
天,他这是流了多少的血?
“汝漓,我,我去叫人来!”
“不要!”黎绶一把拉住她,“双儿,别出去,危险。”
“可是汝漓你……”
“无妨,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奸细找到我……”
他的声音早已经虚弱的连不成一句话。
白双便不敢耽误,将怀中的另一小瓶药拿出来。
“陈中领,我不知道他伤在哪里,麻烦你为汝漓上一下药。这药是吴中药师的药,对止血有很好的作用。”
她声音哽咽,在黑暗中让人听见心生怜惜。
黎绶安抚她,“我没事……”
白双听着他的声音便直直落下眼泪,“别说话了,汝漓,你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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