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侍郎走至她跟前,压低了声音说:“夫人,准备上次万寿节皇上赏赐的纸墨笔砚去书房,然后再别让人靠近书房,今夜我与和大人有要事相商。”
白氏被他这语气弄得心头一紧,这才看见后面跟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
“白夫人。”
和尚书礼貌行礼,
她不陌生,知道这和大人是户部的尚书,年轻有为,早年还承过白侍郎为老师,所以如今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都还对他们一家彬彬有礼。
没有多问,她行礼应声之后便退下了。
将一切吩咐和准备好之后,白氏从书房出来之时,看见白侍郎从书房的暗格里面,拿出来了一卷明h色的凌锦织布。
她眉头一皱,心就开始紧张的越跳越快了。
白日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又开始下起来了小雨。
“兵部侍郎一死,三皇子……”
白氏隔着门听见和尚书的声音,再不敢听下去,便撑着伞回院里去了。
屋内,和尚书端正的面上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道:“白大人,倒还不必用这样的h绢布上奏……”
这h绢布是皇上赏赐给白侍郎的。
当初正是因为他提出的策论实践出来让大黎举国上下轻松渡过了东来的蝗灾,作为礼部侍郎,谋分外之事,且行之有效,皇上一喜,便赏赐了这代表着一个皇室必满足的要求的h绢。
今日他取出来,正是有一事要皇上决策。
见他的笔尖已经在白纸上着了一点墨,和尚书终是觉得不妥,上前去牵住了他的衣袖说:“老师,您且仔细想想,兵部侍郎的死是能让五皇子与兵部生出嫌隙,就因为兵部尚书是侍郎之岳父?这,未免有些太理所当然了。赵尚书如今六十有余了,每三年换举一届尚书,他却能始终坐在那位置上,您真觉得他会因为这事情跟五皇子生出嫌隙?要知道太子他们……是想将赵尚书拉下马的!”
和尚书的声音越说越低。
五皇子现在和太子位的黎练势力旗鼓相当,赵尚书能够靠他自保,又怎么敢轻易闹翻?
这个道理白侍郎不是不懂,只是刚才一慌张就忘记了。
“尚青,那你呢?你觉得现在应当如何?”
和尚书沉硬了片刻,才道:“老师,如今我是站在学生的地位跟您商讨,还请您海涵。”
“说罢。”
“您觉得这几位皇子中,谁更适合皇位?”
“尚青!”
白侍郎听见这话的时候,便出声制止道:“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刚直了小半生,如今已是不惑之年,白侍郎断然不会忘记朝堂上最忌结党营私!
即使已经是如此情形,他也不愿走错一步。
和尚书闻声张了张嘴,最终竟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尚青,我往日教导过你,先国后己,但是自保是人趋利避害的事。他日倘若站在了哪一位皇子的身后,我们只当形同陌路,我白钰便没有过你这个学生。但……我不怪你。”
白侍郎向来会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形势。
但如今,任一形势都对他们不利……
“老师这是明白的理,又怎如此固执,况且……”和尚书看着他,双目炯炯,更压低了声音道:“您还记不记得二皇子?”
“?!”
白侍郎没吱声,看向他的目光却愈发的震惊。
“那位早夭的皇子……”
“这件事,我还以为老师您b我了解,毕竟您与平关伯是亲家……”
和尚书轻摇头,说完之后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白侍郎听闻这话,脸色变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