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东福客栈的后厨,就忙得脚不沾地。
况曼下楼,坐到靠窗的桌子旁,喊了一声店小二,点了份早餐,然后搭着眼睛,饶有兴趣的听他们说昨晚的事。
“昨晚城墙上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轻功可真好,咱这么多人追了他一晚上,楞是连他衣角边都没摸到。”
“被他溜狗似的溜了一晚,呸,真他妈气人。”
“气啥气,有人比咱们更生气。”
“昨晚,刘元恺面子算是丢尽了。众人都道他年轻一辈第一人,结果呢,随便出来个人,就将他比了下去。我昨晚看得分明,赤阳堡的火焰三老,单打独斗似乎也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火焰三老在江湖可是成名已久,这黑衣人……江湖上,何时有这号人物了?”
“行了,丢人的可不止他刘元恺一个,咱们这么多人,都围堵不到他一个,说出去同样丢人。”女掌柜单脚踩在板凳上,提起桌上的酒壶,豪迈地饮了一口:“兴远府督师和赫阳堡的赏银,我看咱们也没本事拿了,不想丢掉小命,吃完这一顿,就散了吧。”
“娇掌柜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人不满女掌柜的态度,张嘴就道了一句。
娇掌柜呵笑一声,瞥着开口的人:“老娘干这一行,能活到现在,凭的就是鼻子上的这对眼睛。昨晚那年轻人,火焰三老一起出动,都取不下他的命,你以为就凭咱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将人拿下。更别说他还有同伙,就昨晚那个在城墙下救他的人,你们自己掂量掂量,有能力追上人家吗?”
昨晚半路出现、并救人的那人实力如何,连刘元恺和火焰三老都没看出来。
那年轻人身后有这等高手存在,他们要真敢不管不顾,跟在赤阳堡屁股后面追击他,万一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呵呵,这一屋子的人怕都不够别人砍的。
赤阳堡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别人也许会忌惮几分,但却决不可能放过他们这群人。
所以……这滩浑水,她娇黛黛不蹚了,那赏银谁爱拿谁拿。
娇黛黛这话一出,大堂里的一群人,神情顿时恹了下去。
这次官府和赤阳堡要通缉的人,还真是块硬骨头,有些不好啃啊!
就在大伙议论声歇下去不久,客栈外,一个文人打扮的书生,带着个背着书箱的书童,慢吞吞走进了客栈。
书生刚进客栈,一群人江湖客眼神奇怪地齐齐转头看了过去,仿佛进客栈的不是书生,而是一个“美女”,诡异的让人心惊。
娇黛黛看着进客栈的书生,也楞了楞。
随即,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咻得收起那只踩在板凳上的脚,艳红朱唇一扬,掏出怀里的手帕一挥。
“哎呀,稀客啊,我这家客栈已好久没有书生进来过了。”
“这位小哥,是打尖还是住店?”娇黛黛笑靥如花,扭着水蛇腰,风风韵韵迎了上去。
那矫揉热情的姿态,不知道情况的,怕还以为这东福客栈是家黑店呢。
坐在窗户旁的况曼,看着变脸的女掌柜,整个脸都黑了。
——擦!
怎么感觉头顶要变色了,这娘们想撬她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