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婆子从来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她要是心里不痛快,那必然闹得所有人不痛快。但为了她的宝贝老四,她愿意忍过这段时间。
等老四风光大中,再腾出手好好收拾那丧门星!
当然主要还是季庆山那句泼天富贵起了作用。
虽然心里想着季妧手里的银子还是挠心挠肺,但她现在已经是半脚秀才的娘了,应该端出高人一等的态度来。
当家的和老四都觉得她眼皮子浅,她反而觉得朱氏才是那个眼皮子浅的。
“不就是几个馒头,瞧你贫的那样!有你这样的嫂子,以后出去都给我老四丢人。那边上梁,大清早你乱窜啥?不知道还以为你赶着上坟。既然闲得慌,你把今天的饭也做了。”
朱氏不乐意了“娘!今早不是轮到大嫂做饭吗?”
她就是告个状,咋还摊上活了。
“老大家的我另有活让她干,咋,你嫌做饭太轻巧了!”
朱氏顿时不吱声了。
季连樘进县学的事不仅是颗定心丸,更是黏合剂,季家所有人空前和谐起来,就连季连樘去县里又从康婆子那拿了银子,都没有人吭声。
这些天也没有再因季妧的动向生气吵架。
跟季家的前途相比,季妧算个啥?
她就是再能耐、赚再多钱,那摆在老四面前也不够看的,且等着吧!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等着沾季连樘的光。
傍晚,季连松从山厂扛木头回来,棉袄都汗透了,杨氏给他烧了热水让他进内间擦洗,她坐外间边做针线边和季明方说季妧上梁的事。
“……当初妧丫头那样,都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是个有造化的,离了季家,日子还真让她过起来了。”
季明方正摘萝卜缨子的手顿了顿,眼皮垂下来,动作继续。
杨氏也习惯了他成日不言不语,自顾自道“你说她不跟季家旁人说也就罢了,你爹背着你奶偷偷给她送过半袋红薯干,还把咱好容易藏的钱也送去了,连我都瞒着,上梁这样的大事,也不见她来知会你爹一声。”
季连松从里间换好衣服出来,正好听到这句。
“就那点东西,再咋说我也是她大伯,总不能眼看着她饿死,不然咋对得起二弟?妧丫头不来知会,自有她不能知会的道理。”
就像明知道上梁是大事,他这个大伯也不能露面帮忙一样,季妧也得顾虑季家其他人。
杨氏不说话了,去灶房端剩饭。
其他人都吃过了,因而就没去堂屋,直接端到了他们住的东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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