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气不打一处来,她拉过一把椅子,在池砚的床边坐下,叫了他两声,没得到回应。何梅的耐心耗尽,他掀了池砚的被子,直截了当地说:“池砚,你不想问问我裴问余和小北现在在哪儿?什么情况了?”
池砚倏地看向何梅,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因为低血糖的关系,又差点原封不动地被吸回床上。池砚摁着自己突突直蹦的太阳穴,问:“他在哪儿?”
何梅说:“走了,昨天下午走的。”
池砚的眼睛一暗,似乎自言自语的底喃:“他没告诉我……”
“是啊,他没告诉你。”何梅说:“但是我知道。”
池砚蹙着眉说:“妈,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昨天是去给他送钱的。”何梅不太满意池砚的眼神,抗议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没良心的东西。”
池砚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但由心而发,应该是不太友善的。自觉惭愧,池砚收敛了情绪,说:“小余收下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有没有说什么……
何梅一想到裴问余上车前的那个回答,脑袋就像一个被凿开的大西瓜,不仅四分五裂,还‘哗哗’流水,疼得不知道该把脑细胞往哪里放。
“妈?”
何梅抿着唇,避开池砚的目光,含糊其辞地说:“他说他不想再拖累你了。”
池砚:“……”
什么玩意儿!
池砚太了解裴问余了,他不信这是裴问余能说出口的话,但看着何梅八风不动的表情,他心里还是发憷。
“妈,这话你跟我说,我不信,要也是裴问余亲口来跟我说。”
何梅差点给气笑,她手指点着书桌的实木桌面,一下一下敲击着池砚脆弱的小心脏,然后勾了勾唇角,说:“他跟你说不着,你们不会再见面了。”
池砚的眉心拧出了一条深沟,他难以置信地问:“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何梅忍无可忍,她重重地拍响桌子,站起身,指着池砚的鼻子,骂道:“我说的你不信,你还想信什么?我看你这几年的个子都白长了,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
池砚倔强的偏过头,拒绝跟何梅搭腔。
威慑还是有用的,何梅紧抓节奏,接着说:“池砚,咱们好好说,我给你算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