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冷笑一声:“池砚,你准备跟我演苦情戏吗?我不吃这一套!”
“妈,我脑子没病,不会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池砚无奈:“但是我要去找小余,他还有小北,两头顾不过来,我得帮他。”
何梅疲惫地捂着脸,“你能帮他什么呢?他身后一屁股的烂摊子,自己根本收拾不了,你也没能耐帮他解决。池砚,你们年纪小,还都太天真了。”
话里有话,池砚的心一提,“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他能从他舅舅手里面拿到钱?”
池砚:“那钱本来就有他的份,为什么他拿不到?好,就算缪世良不肯把钱给小余,那他总不能不顾自己的儿子吧!”
何梅听完池砚的话,轻轻地唉声,说:“他想顾,也得能拿得出钱。”
六月的天气突然变得潮湿闷热,裴问余从弄堂出来之后,没来得及等车,一路狂奔,在短短半天的时间里,找遍了缪世良可能会去的所有赌场和地下棋牌室,一无所获,等裴问余好不容易停下来,能喘口气,才发现,自己整件衣服都湿透了。
裴问余在街边买了一瓶水,当头浇下,冷静了一点,但火烧火燎的焦急没有消减半分,他担心池砚那边的情况,又解决不了燃眉之急,裴问余头一次那么无助。
“欸,那小子,这么巧!”
裴问余正烦着,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一看,觉得这人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那男人见裴问余不认识他,很不在意地撩起刘海,把自己胡子拉碴的脸露出来,说:“我啊!你上回去新兴路找缪世良,我给你喊的人。”
“哦。”
裴问余想起来了,是那位给棋牌室望风的混混。
混混见裴问余不理他,也不自找没趣,独自进了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出来之后,他见裴问余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小子,你是不是又找缪世良啊?”
裴问余刚迈出去的脚一顿,收了回来,转身问他:“你知道他在哪儿?”
“哦,这倒不知道,不过我前几天见过他。”混混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继续说:“咱们那个棋牌室有放高利贷的,专门坑那种急用钱赌,脑子又不灵光的傻逼,你舅舅就是其中一个——唉,全是套路,说了你也不懂。”
“嗯。”裴问余有求于人,表现得很谦虚,“说点我能听懂的。”
混混可能是坐街道门口,跟大爷大妈们唠习惯了,说什么都是一副说三道四的模样,就差拿一把瓜子突显气氛,“反正就是缪世良跟那帮人借了一笔钱,具体多少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少,他还不出啊,雪球就越滚越大。那帮人也找他很久了,前段时间人找着了,暴打了一顿,差点没把他打死,然后放话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再不还钱,就弄死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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