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池砚抱着救生圈,简单了回答了一句,而后,他注视着自己周围的水面,什么都没有。
裴问余在水下给他渡了一口气,分开后,再也没抓住过,池砚生平头一次产生了这种极度悬心吊胆的恐惧,喊话的声音都是一波三折地颤。
“小余!!”
“裴问余!!!”
池砚喊了两声,没人应,他毛发倒竖,再也顾不得其他。他压着满身疲惫,正准备重新如水时,裴问余破水而出。
裴问余看上去不太狼狈,浸湿的刘海贴在额前,恰当好处地遮住了他山雨欲来的双眼。池砚要把救生圈给裴问余,裴问余没要,他只是静静拽着池砚的手腕,言简意赅地命令:“走!”
上岸之后,付轮轮被拖到夕阳底下,被人七手八脚地做着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五分钟后,一声长咳清干净了他肺里的浑浊,人终于没死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付母在付轮轮一声声咳嗽下转醒,她定眼看着满身狼藉儿子,慢慢回过味来——以前都是她大呼小叫嚷嚷着死了算了,可自始至终都是以吓唬为主,从来没想过真的死,没想到一转眼,报应来得那么快。
在短暂的生离死别后,怀着五味杂陈的懊悔和不甘,付母连滚带爬地走到了付轮轮身边,抱着还不清醒的儿子,嚎啕大哭。
相比起那边的喧杂吵闹,池砚这边就安静多了,除了姜百青一直没完没了的叨逼叨。
“池砚,我没想到你还是这种款式的,你不是精贵吗?你不是惜命吗?这算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是,我们不反对见义勇为,但你见义勇为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这里这么多工作人员,你算哪颗蒜啊轮得到你跳!你跳就跳吧,还得搭上小余,万一你们……”
裴问余:“闭嘴。”
在湖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那水就像是被烧开了的馊水,加上外界日积月累地加‘料’,活活搅成了一锅连老鼠都嫌弃的烂汤。
池砚在拉付轮轮时,因为那蠢货没意识的无差别攻击,他被迫喝了一大口水。刚刚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上了岸,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嘴巴里就后知后觉开始弥漫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味,这味道顺着馊水流进胃里,娇贵的肠胃收到十分的冲击,再加上外界哭哭嚷嚷、喋喋不休地双重夹击,池砚头疼脑胀,终于忍不住,他捂着嘴,就近选了一棵树,几乎是爬着,蹲到树根下,吐得十分不得体。
裴问余一直紧紧拽着池砚的手臂,他默不作声,想骂又十分心疼,憋得很难受,但又不能把池砚怎么样,裴问余搓热了掌心,一下下顺着池砚的后背。
池砚一股脑把晚饭全吐了出来,吐到最后,没什么能吐了,只能呕出酸水。可饶是在这么难受的时候,他还抽空偷偷看了裴问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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