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能跟一只发了病的狗讲道理,免得被反咬一口,但池公子也不是一个让滚就滚的一般人。
裴问余已经在姜百青殃及池鱼地狂轰乱炸下,起了闷火,池砚揪着他的后领,及时把人推到几步以外。然后自己蹲在姜百青面前,想跟他掰扯掰扯,没想到,一蹲下,发现他居然红了眼镜。
“我操青哥,你这是要哭?”
姜百青倔强地脸一扭,拒不承认:“你脑子不好使,连眼睛也瞎吗?”
“得,你现在没理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池砚见姜百青是真的难受,也正经了下来,“你骂我们随意,可骂你哥就没必要了吧?他是你亲哥,你们俩连着血脉,相依为命过到现在,有些话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姜百青咬着后槽牙,摆着一张羞愤的脸,不肯低头:“他是我哥我就得惯着他吗?他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地找个女人结婚?”
“他……”
池砚这边刚起了一个话头,就被裴问余正中间截胡,他一针见血地说:“你哥他喜欢。”
“喜欢什么?”姜百青大惑不解,他狠狠地往湖里踢了一块石头,砸出一片水坑,“真喜欢自己脱了衣服看自己啊!两个男人,脱光了放一张床上,也只能大眼瞪小眼,喜欢?有趣?”
林康弱弱地打着岔,说:“也没必要这么肤浅。”
姜百青一眼睛横过去,林康立马闭嘴,鹌鹑似的缩回了自己肥胖的躯壳里。
湖面在最后一丝涟漪过后恢复平静,裴问余望着它,突然开口问:“跟男人或者跟女人结婚,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吗?”姜百青问:“那个男人……沈平初,他能给我生个侄子吗?以后别人问起来,他们该怎么说?”
池砚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肤浅别不承认。”
“呸!就你深刻。”姜百青说:“可人这一辈子,到头来不就这么一点事吗?按部就班地一件件完成,为什么非得搞出点幺蛾子,惊世骇俗一下才痛快?”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让妈妈姥姥辈听到能拍手叫好,顺便拉起来跳一段舞来庆祝一致的三观。池砚从头到尾打量着姜百青,发现他十八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顽固不化的八十岁灵魂。
如果自己和裴问余的事情让姜百青知道了,他会不会裂得更加稀碎?
池砚不太赞同姜百青用惊世骇俗这个词去形容一段感情——没有伤天害理,哪儿来的惊世骇俗。
都是平平凡凡罢了。
池砚抿了抿下唇,说:“青哥,我说你才多大啊,就想着生活按部就班,那该又多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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