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问余闷闷地‘嗯’了一声。
池砚笑了笑,继续说:“你离开之后,没想着回来吗?”
“想过。”裴问余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他咳了一声,顺了顺嗓子,说:“可我不知道路,我到弄堂之后,从来没有出去过。我想回来,又害怕回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想找你,就问舅舅,弄堂怎么走?他跟我说,弄堂早就没人了,因为家里死过人,街坊邻居都搬走了,这房子也低价卖了。”
裴问余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说:“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但两个人只要有缘分,总还会遇到的。”
池砚掰着裴问余的手指,轻淡淡地说。
“池砚——”裴问余问:“你为什么带我回来这里?”
池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裴问余。裴问余一时不敢接,因为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让他陌生又亲近。
“你妈。”池砚又指着另一个女孩说:“这个是我妈。”
裴问余:“啊?什么?”
“啊什么啊。”池砚无奈地说:“她们俩年龄相仿,又住对门对面,认识也正常,就是没想到关系这么好。”
“有多好?”
由于‘闺蜜’这个词近几年风评被害,所以不太好形容,池砚想了想,说:“好得能穿一条裙子了。”
这形容,够贴切了。
裴问余拿着照片,仔仔细细地看着里面所有的细节。
“拿着吧,我特意从我妈那儿要过来送你的。”池砚说:“我妈妈一直记着她,所以她也会对你好的,你放心住过来,住多久都行。”
裴问余身上的脓疮毒瘤被池砚以最粗暴的方式摘了下来,这个沉疴虽然疼痛难愈,但终究还是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阳光下,至少不用在捂着,让它越烂越深了。也许总有一天他会坦然的面对这件事情。
只要身边的人在,一切风雨无惧。
照片没有收起来,裴问余翻来覆去地看,看着看着,他觉得不太对,问池砚:“你妈为什么亲她?”
“运动会跑步比赛结束,你妈最后一名,哭了,我妈说亲一下哄她呢。”
池砚刚说完,本来看着照片的眼睛,‘呲溜’滑到了裴问余的脸上,渐渐挂上了挑逗的笑,他捏捏裴问余的耳垂,说:“你也哭的怪可怜的,要我哄哄你吗?”
裴问余定力十足地拍掉了池砚不安分的手,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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