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月前,秦昙突然变回了十六岁。
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地上倒了一瓶不知名的试剂,成分分析未能查出药名,把所有的蛛丝马迹放到了暗网上以后他才查到线索:这是一种用于杀人的毒药,产地不详,流入国内的数量极为稀少,因为药性并不稳定,可能会产生一些意料之外的副作用。
敌暗我明,秦昙立刻就带着养女江茈月换了地方生活,他假装成自己失散多年的私生子,隐藏身份,就是为了躲在暗处,找出是谁要害他。
到了青春期的养女越来越内向,和他交流得少,和变小的秦源交流得也少,这一月来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没想到一接触就是这么个无法挽回的场面。
秦源揉了揉暴跳的太阳穴。
他的好友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给自己,他应该为江茈月的幸福负责,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秦源确定以及肯定的是,绝对不能让江茈月牵扯到这么复杂的事情当中。
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排除不安全因素,然后再做打算。
他决定冷处理。
第二天上学,他把洗好的校服放在江茈月床头,先走一步,当天,他在学校看到了江茈月。
平常他根本没有注意的,今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分出精力一看,才发现她们的教室就在他们对面楼,高了两层,在四楼的位置,正对着他。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几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盯着他们教室,一见他出来就开始交头接耳,叫出来一个高个子女生,趴在栏杆上看他。
秦源觉得很不舒服。
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看到江茈月也走出了教室,这才止住动作,他看到那个高个子女生在和她讲话,她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似乎是哭了。
秦源的脑门上青筋狂跳。
他就这么教她的啊?
但晚上回家,他想和她讲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说这件事还好,他就怕她问到别的,看到她的门一直没合上,留了条缝,知道她在等自己,更不能去了。
最终还是作罢。
第叁天,秦源还是早早起床,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在躲我?”
江茈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控诉渣男的哀怨,秦源脸红了,佯装咳嗽,清了清嗓子:“…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去学校?”
“以前不是吗?”
“以前不是的。”
他扒了两下书包,口干舌燥,想说点什么,顺便趁机告诉她要强硬一点才会不被欺负,但他好像看到她哭了。
所有计划整个被打乱,想说的话全都被堵死,秦源的脑袋空空,声音不受控制地自己出来,在说:“你怎么了?”
江茈月就这样抬起头看他。
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但眼泪止不住地流,看得秦源又恐惧又慌张又不知所措,活了叁十多岁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阵仗,手忙脚乱地找餐巾纸。
她用力把餐巾纸扔了出去。
相当偶像剧的效果,白色的纸巾软软地漂浮在空中,她说:
“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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