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珀不知道他心里的起承转合多少遍。
“新歌很好听。”话说得轻柔,眼角唇边有缓缓流动的笑意。
“你改的曲。”
捏几下手,尽量再找找实感,他压不住嘴角,目光始终追随在她脸上。“能不好听吗?”
“少油嘴滑舌。”
距离靠得够近了,一股醺醺然的味道。
心有灵犀。
柯非昱在她发问前率先坦诚,他是喝了那么一点酒。上台前助兴用的,也不多,两只盎司杯。
这人酒后别提有多折腾,彻底断片儿了倒不怕,她最怕这种半醉不醉的状态,就像几辈子没过性生活一样,仗着兴奋能用憋死人的劲头逮着人做个没完没了,腿根泛软的记忆浮现上来,姜珀有点儿惜命,抬脚说她想走了。
“别。”
动作永远比大脑来得快。
钳住,再回拉手臂,姜珀被他毫不犹豫压向橱柜。
唇舌找准目标就往她脖颈里绕,弄得她直发痒,难脱身,说你别闹了,他不听,做个有骨头的软骨动物。他身上的热气从领口灼出来,姜珀察觉不对劲,躲开在脸颊游走的气息,用手背去探他额头温度,“你发烧了?”
“没。”
柯非昱捉住她手腕,拿下来,从凸起的骨头顺到指关节。
掌间再一翻转,扎实拉住了还想继续,姜珀按住他的嘴,他对上眼神,赶紧解释自己是热不是烧。
“你给我老实点。”
姜珀没信他,转身到桌面摸了根体温计过来,甩了甩温度,对他说“啊”。
他还算老实,没再赖皮,放弃了抵抗,张嘴就咬住,姜珀摸摸他的脑袋,低头设个闹铃,抱着臂,看着他。等。
体温计叼根棒棒糖似的在嘴里漫不经心地转,看出来没拿健康当回事儿,可他偏偏又服从安排了,听着话,属于一种“在为你而妥协”的割裂状态。
他这样,姜珀是拿他很没办法的。
看不下去,没忍住要说教。“我是不是说了打微信视频也可以?你非要在楼下等,这下感冒了?开心了?”
“没感冒啊……”小声回答,“那个,没了。”
“什么?”她没听清。
柯非昱从嘴里抽出体温计。
“微信。”
口齿清晰补充一句:“我说没你微信了。”
“叼着。”姜珀迅速把东西塞回去。“你想加?”
他把头点得殷切。上上下下。
她微笑。
“再说。”
……
其实分分合合,彼此经历过风浪,她就是开个玩笑,拿拿乔,并没想过真的秋后算账,但在柯非昱这儿,他翻不过篇。
删好友这事是他做得不地道。
当时是真上火了,从没对她说过那么狠的,年轻气盛,说删就删。
他有时会冷不丁想起那些话,特别是密密夜色里,他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些尖锐的玻璃片儿,细无声地往心里扎。有多难受,他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懊恼,恨不得冲回几个月前把自己锤死。
好不容易熬到闹铃响,也没管结果,多呆一秒都难受,体温计丢给她去在意,“我现在耍赖还有没用?”
“你说呢?”姜珀心不在焉回他,对着光找角度。一看刻度,“还真没烧。”
上下旋转。
“是不是坏了?”
坏不坏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柯非昱已经在她身上摔过太多跟头,他现在极擅长自我安慰。没关系。人是他追的,实在不行再追一次。这次肯定进步。这么想着,手上拨开她落在颈窝的头发,目光从深陷处上移,“坏了。”
“是吧?”
“嗯。”他肯定。“你来给我测指定准。”
“我?”
姜珀指自己,“怎么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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